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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绯渊封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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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天鹅绒包裹着圣卡缪雾霭庄园的尖塔,露天剧场的水晶灯在夜风中摇曳,将哥特式拱廊的阴影切割成碎裂的棋盘。浪天冒险团被女仆长押至前排,绣金丝绒座椅上残留着消毒水的刺鼻味。

舞台帷幕缓缓升起,塞琳・弥娅・维身穿塞菲莉娅公主的加冕礼服登场,礼服上镶嵌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她手持一把镶满假宝石的扫把,眼罩琥珀石泛起诡光。

“诸位!欢迎来到绯渊王国——”她鎏金扇骨“唰”地展开,嗓音如银铃般清脆,“今晚,本公主将用扫把拯救世界!”

女仆高举“第一幕”号码牌,舞台投影出乌云密布的绯渊广场,塞琳拽起黑绸披风,嗓音陡然低沉如滚雷:“愚蠢的国王!你的城堡就是我的餐盘!每天给我送一百个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的国库烤成焦炭。”她猛地甩动披风,藏在袖口的火药粉“轰”地炸开,模拟龙焰喷薄而出。

前排的薛少陵被火星溅到袖口,蜜糖金丝绒瞬间焦黑一块。

“龙、龙大人,有话好说!”塞琳缩着脖子切换成国王声线,假发歪斜,颤抖着举起镶满假宝石的茶杯,“我们绯渊最讲究外交礼仪了!要不……先来杯茶?上等的红茶,加了蜂蜜和……”她压低嗓音,鬼祟嘀咕,“(小声)逃跑路线图?”

话音未落,她猛地挺直腰背,捏着嗓子尖声咆哮:“陛下!您怎么能对一只龙低声下气?!”随即又缩肩怂成一团,手指绞着空气——仿佛拽住国王的袖子,“我们可是高贵的王室!”下一秒,她忽地谄笑着仰头对虚空鞠躬,“那个……龙大人,您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我让御厨准备一下……”

未等观众反应,她骤然拔剑怒吼:“恶龙休得猖狂!我绯渊将士誓死保卫家园!”铠甲道具“哐当”作响,剑尖却微微发颤。紧接着,她鬼祟侧身压低嗓音:“(转头对国王小声)陛下,要不我们先撤到地下室?我让人准备了三个月的干粮……”

观众席的林瑶昔乐呵得直锤扶手:“笑死我了!这位大小姐是精神分裂症吗?”

女仆高举“第二幕”号码牌,舞台布景切换为恶龙巢穴,满地金币与骨头。

塞琳披着缀满镀金币的斗篷,手提天平模型,眼珠滴溜乱转。她切换成国王声线,假发歪斜地坐在王座上,颤抖着发问:“恶龙要吞了绯渊!哪位勇士愿去谈判?奸商葛朗金,你先说——你有何本事?”

奸商(搓手谄笑):“陛下!我葛朗金走南闯北,靠的就是这杆「贪婪天平”!”她猛拍腰间镀金秤盘,假金币“哗啦啦”掉落,“只要我往秤上一站,恶龙吃我的肉都得倒贴钱!再说了——”她压低嗓音凑近空气,“我准备了假金库地图,保准让那蠢龙挖洞挖到火山口!”

国王(抹泪):“好!好!剑士银辉之怯,你呢?”

剑士(挺胸摆造型):“我乃绯渊第一剑客!”她“唰”地拔出道具剑,剑身贴满“斩鼠冠军”“斗鹅勇士”的伪造勋章,“此剑曾劈开过千年古树的树皮!恶龙若敢来,我必让它见识——”她脖子一缩,“呃……见识我祖传的***逃跑术!”

国王(扶额):“外交官谎舌温莎,你总得靠谱点吧?”

外交官(手持镀金协议):“陛下,谈判是门艺术!”她展开卷轴,隐形墨水写的“献祭条款”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我拟好了《和平条约》——每月送一百个‘志愿者’给恶龙,再附赠贵族特供奴隶账本!”她优雅鞠躬,“当然,账本里的名字……都是反对您加税的那帮庶民。”

塞琳迅速切换角色,披上恶龙手办道具,低沉咆哮:“绯渊的蠢货们,今天加餐!”

奸商谄笑着递上假金币,却被龙爪拎起:“等等!我还有假股票——”

咀嚼声响起,恶龙评价:“啧,满嘴铜臭味,肉质倒是挺嫩,就是胆固醇高了点。”

剑士转身逃跑时被龙尾扫倒:“救命!我勋章还没摘——”

恶龙打嗝:“肌肉太柴,塞牙。”

外交官举着假协议尖叫:“协议里写了包售后——”

恶龙皱眉:“肉质苦,虚伪的酸臭味!”

女仆高举“第三幕”号码牌,舞台布景切换为王宫闺房。

塞琳握拳跺脚,中二病爆发:“父王!母后!让我去吧!我可是塞菲莉娅公主!我的左眼能看到龙的弱点!我的右手能握住希望!我的衣柜里还有三套屠龙战甲!(翻出扫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虚妄圣剑!果然散发着王霸之气!”

她切换成国王声线,抓狂状:“不行!你连自己的袜子都找不到,怎么找龙?!而且你上次扮演魔法少女,差点把城堡点了!”

又换成王后声线,抹泪:“塞菲莉娅,你要是被龙吃了,谁帮我试穿新买的裙子啊?而且你还没学会用筷子呢!”

大将军单膝跪地,肃然:“公主殿下,您的勇气让我等将士汗颜!我愿为您牵马执鞭,助您踏上屠龙之路!(小声)虽然我觉得您拿的是扫把……”

女仆高举“第四幕”号码牌,舞台布景切换为深渊之巅。

塞琳切换成恶龙声线,打哈欠,懒洋洋:“又来一个送死的?今天已经吃了三个勇者,有点撑……(瞪大双眼)等等,你拿的是什么?扫把!”

她切换成公主声线,高举扫把,正义凛然:“恶龙!我以塞菲莉娅之名,审判你的罪行!你吞噬无辜,践踏生命,今日就是你的末日!(小声)呃,说明书上怎么用来着?”

恶龙捂着肚子:“哎呀!我肚子疼!一定是刚才那个奸商的金币不消化!救命啊!我要去厕所!”模仿龙坠崖声:“啊——!”

公主摆造型,得意洋洋:“看吧!这就是正义的力量!从此以后,绯渊王国再也不用担心被龙吃掉了!因为——(破音)我的扫把还没洗!”

帷幕落下,观众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塞琳提着扫把冲到台前:“这可是本小姐最爱的异世界小说《绯渊龙誓》的改编剧本!花了三个月时间排练!你们——”

“大小姐的表演真是价值连城啊!”宋子熙搓着袖口焦痕,磁吸贴片早已偷抠下座椅扶手的碎钻,“扫把柄镶的宝石要是能拆下来单卖……”

“从科学角度来说……”邵嫣的星轨手套银光一闪,笔记本上唰唰浮现数据,“龙是不可能被扫把打败的。而且——”她“啪”地甩出一本《奥伦提亚编年史》,“历史上根本没有‘绯渊王国’这个国家!”

她推了推眼镜:“恶龙的消化系统怎么可能因为金币出问题?这不符合生物学原理!”

“啊,塞琳大小姐真是英姿飒爽!”薛少陵陶醉地捧着脸,“要是能成为她的骑士,每天帮她拿扫把就好了……”

林瑶昔的高跟鞋猛地碾上他脚背:“软饭寄生虫!你连扫厕所都不配!”她叉腰转向塞琳,冷哼一声,“你在银雾女神号上连徒手的我都打不过!要是真遇上恶龙,估计第一个抱头鼠窜!”

裴邱捻动佛珠,低声道:“善哉,大小姐的表演颇具禅意,若能渡化恶龙……”

“秃驴你装什么!”林瑶昔的珍珠链甩中他光脑门,“你全程闭眼打瞌睡,点头点得像抽风!”

“等等……”江刃飞茫然四顾,披风缠住座椅,“这故事到底讲了个什么?”

他掏出的地图被邵嫣抢走:“你连剧情都没看全!”

塞琳气得跺脚,鎏金扇骨“咔嚓”折断:“管家!把这帮混蛋扔去喂——”

“大小姐,瓦伦港出事了。”诺顿如鬼魅般现身,枯槁手指捏着《银冕晨报》,头版标题刺痛众人眼球——「黑涡鉴罪院宣判:琉米尔・艾莉森・奥伯伦无罪释放」。

副刊《潮声日报》咒法动态图中,狱中艾莉森正举着「霜髓灵剂」高呼:“一夜退烧!黑斑病的克星!”

塞琳撇下仍在争吵的浪天冒险团,提起裙摆冲上观星露台。

海拔千米的皎珀冠峰寒风刺骨,她将单筒望远镜抵住眼罩边缘,旋转镜筒上的齿轮,瓦伦港的炼金符文在镜片中逐级放大——

东城区的药铺橱窗轰然碎裂,患者踩着玻璃渣涌入,黑斑如蛛网般从他们溃烂的袖口爬向脖颈。货架上的「霜髓灵剂」被疯抢一空,一名老妇抱着空瓶蜷缩墙角,喉咙里挤出“嗬嗬”的痰音,黑血从指缝溢出。

镜头转向西街,超市铁闸被撬棍砸出凹痕。

人群如溃堤的蚁群涌向货架,发霉的面包与腐烂肉块在争抢中碾成泥浆。

青年被推搡着撞上货架,额头鲜血淋漓,仍死死攥住半袋奶粉——他怀中婴儿的襁褓上,已渗出荧蓝菌丝的光斑。

望远镜微微震颤,塞琳的指节捏得发白。

镜头切至南门大道,拄拐少女被壮汉拽下马车,她枯瘦的小腿布满黑斑,哀求声淹没在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轰鸣中。车夫挥舞马鞭抽向人群,却反被暴民拽下车厢,镶金车辕在厮打中扭曲成废铁。

镜头最终定格在北城门,检疫站的噬疫符文早已熄灭,长队中一名老者突然跪倒,咳出的黑痰喷溅在女儿裙摆上。少女撕开衣襟试图堵住父亲口鼻,黑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她的手腕。

人群尖叫推挤,有人翻越城墙纵身跃下,却在半空被雾影卫队的子弹擦过头皮,惨叫着跌入护城河。

镜头还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雾影卫队总督迦楼娜・影汐。她挥动暗影匕首割开推搡的人群,雾影卫队的枪管在夜色下排成钢铁荆棘。

塞琳裙子上的口袋震颤不止,嵌着炼金符文的偃甲云雀挣脱束缚,翅骨间迸出迦楼娜的传声:“大小姐,黑斑病已突破检疫站,城门区域的感染率超过百分之四十”冷硬的声线罕见地带着波动,“唯一的方案是——”

“封城。”塞琳的指节几乎捏碎望远镜铜框。

北城门的喧嚣在这一刻凝固。

迦楼娜跃上检疫站高台,暗影匕首刺入夜空,枪鸣如惊雷炸响:“即日起封锁瓦伦港!所有人返回住所,严禁聚集!”

人群中有壮汉撕扯检疫官制服,黑斑从领口蔓延至下颌,“维瑟拉家族想灭口!他们为阻止疾病扩散,连没病的人也不放过!”

迦楼娜的匕首划过最近暴徒的咽喉,血珠溅上她冰冷的面甲:“擅闯关卡者,就地格杀!滞留街道者,依《防疫法典》判处硫磺矿苦役!”

枪声回荡中,人群如退潮般缩回街巷。

唯有迦楼娜的匕首映着火光——像悬在疫城咽喉的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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