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贤禾之气
“你过来!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司延茵装腔作势要站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去干活了,呆会再回来陪你解闷!”荩儿嬉笑着跳去门去。
“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哪里有个盼头呢?”
“很好,并不像你!”狐狸坐在榻上回答。
“嗯?什么意思?”
“瞧你的眼底,半夜捉耗子去了?”
“还不是荩儿,昨儿非给我讲什么聊斋,害的我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司延茵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胆子挺大的,居然也怕鬼?”詹孑空故意戏弄她。
“世子不怕?”
“人比鬼可怕,该当心的是人而不是鬼。”
“怎么讲?”
“鬼最多无心罢了,人虽有心,大多却是黑的。”
詹孑空穿上鞋袜。
“世子这一竿子也打翻太多人了吧?”司延茵拿起外套和腰带,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我的船,只需坐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是多余。”
......谁要和你坐船了,偏又把我扯进来。
“我今儿得出趟园子......”趁着世子心情好,司延茵赶紧请愿道。
“去哪儿?”
“府里新进了一批下人服,要去前院曲管家那里取。”
“让荩儿,彩绢她们去.....”
“你忘了过几日王妃寿宴,她们几个丫鬟都被叫去帮忙布置戏台了?”
“叫雨顺,风和去他们去!”
“他们俩被支出府去帮忙搬货了......”
“这院子里可还有活人?”
“嗯,除了你,我,厨娘还有后院那只小野猫。”
“......”
“大世子今早出府了,没个一时半晌.....”
“快去快回,不要耽搁太久!”
狐狸世子终于松口了。
“是!”司延茵赶忙保证。
伺候妥了难缠的主子,将他推进了书房,司延茵赶忙往前院赶,一会她还要去洗衣房找曾嬷嬷聊会天呢!
最近可把她给憋坏了!
在曲管家处按照纸单上的码数取回了誉院下人们的衣裳,她便拎着布袋子抄近路奔去了洗衣房。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公主殿下啊!”
贤禾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她怎么在这?专程来堵我的吗?
“贤禾姐姐.....”司延茵淡定的招呼道,她可还没忘昨夜贤禾学狗叫学的是如此像。
“嘛去啊?匆匆忙忙的?”
“去洗衣房......”
贤禾不过是大世子身边的大丫鬟,都是下人,她自然不必怕她。
况且昨日狐狸世子不是也给她撑腰了吗?贤禾如果欺负她,就叫她打回去。
打人这种事,她自是做不来,以后都在一个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贤禾在下人堆里又是一呼百应,
她不能与她敌对。
“这洗衣房有什么好,不过住了一个老嬷嬷,你三天两头的往那跑,我都有些好奇了?”
“听说那曾嬷嬷也是来路不明的.....”贤禾身后的丫鬟插话道。
来路不明?她说谁说来路不明?
“我说嘛!一路货色自然喜爱凑到一处,你们说这掉在鸡窝里的凤凰,还算的凤凰吗?啊?”
“哈哈哈哈哈,那要看是真凤凰还是假凤凰了!”贤禾身后几个跟班附和道。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贤禾又问。
“甭管真的假的,掉进鸡窝,那就成鸡了,没准啊!连鸡都不如!哈哈哈哈.....”
“此话怎讲?”
“那母鸡能和公鸡下蛋呢,这凤凰啊,找谁下蛋去啊?哈哈哈哈....到最后,还不是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
几个人调侃完她,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笑作了一团。
“呵呵,凤凰不下蛋也是凤凰,母鸡下了蛋也只能是母鸡,这有什么可笑的?”司延茵默默的开了口。
“茵儿有时真的搞不太懂,姐姐们的笑点究竟在哪里?”
“你.....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身后的几个丫鬟气的跳脚。
“既然没有我说话的份,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司延茵绕开贤禾,却被她身后的几个丫鬟拦住了。
“慢着,妹妹拎着这么大一个袋子,怕是很辛苦啊,不如让我们替你代劳?”
贤禾转过身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不必了,这是我们院子下人的新衣,我拿回去就可以了!”司延茵面无表情的说。
“你就拿来吧,客气什么啊!谁不知道你在誉院一向好吃懒做,什么活都不用沾,如今跑出来装勤快给谁看啊?”
她身后的一个丫鬟忽然伸手躲过她的袋子,一推一搡间,袋子里的衣服便掉出了一大半。
“哎呦,这....这什么啊?这怎么就撒了一地呢?”抢夺袋子的丫鬟瞧着散落的衣裳叫道:“大家快帮忙捡起来啊?啊?”
一边嚷着捡衣服,脚却故意在衣服上踩来踩去。
司延茵站在一旁,没有急着气着推开她们,也没有扑到地上在她们脚底下抢回衣裳。
而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像在看一帮痴儿一般看着她们。
她们与她究竟有什么孽缘?为什么每当她手上有衣裳时,都要被她们抢过去踩上几脚?
几个丫鬟瞧司延茵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止,闹了一通也自觉无趣,便将地上的衣裳踢到了一边。
“戏耍够了吗?”司延茵问道。
“......”
“耍够了我可走了.....”
司延茵低下身子刚要捡起地上的衣裳,却被人忽然从背后一推,便一个踉跄跪扑倒了地上。
“噗!”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哎呦,不好意思,我方才想帮妹妹一起拾衣裳来着,没想到不下心撞倒了妹妹。”
身后的贤禾假装惊讶的说。
“不过妹妹这模样,瞧着还真有些像后院看门的大狼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引起了大伙哄堂大笑。
“要论像狗,我哪里比的上你?”司延茵在心中揶揄。
“我可不敢当.....”司延茵拍拍膝盖从容的站了起来:“要论学狗叫,我昨晚倒是见到一位,学的至少有九分相像。”
“你.....”贤禾顿时红了脸。
“呦,还真有人半夜学狗叫啊?”没瞧见贤禾变了脸,几个不识趣的丫鬟们倒是来了兴致:“你倒说说是谁啊?”
司延茵盯着贤禾精彩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天太黑,没瞧清楚......”
“呼!”贤禾似乎暗暗送了一口气,脸色也缓了下来。
“妹妹别说笑了,哪有人会半夜学狗叫的?怕是你听错了!”
“哦?那下次我再会到那位人才,一定会仔细,认真的好好听一听!”
“哼!满口荒唐话,奉劝你一句,在这王府中,时刻谨言慎行,当心祸从口出!”贤禾恶狠狠的威胁道。
“多谢姐姐指点......”司延茵吊儿郎当的态度,着实让贤禾十分恼火。
“我们走!大世子快要回来了!”贤禾意味深长的瞪了她一眼,便招呼着她的那帮跟班丫鬟一同离开了。
司延茵瞧着满地的衣裳,这回去洗衣房又有事可干了。
从日出睡到黄昏,从黄昏睡到日落......
“昨晚睡的如何?”司延茵一进门便按照日常惯例询问道。
“世子起了,正唤你过去。”
“这就来.....”司延茵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不急不缓的朝三世子的寝房走去。
她偶尔会半夜趴着窗,望着栽在窗外几步远的杏树祈愿,希望哪日狐狸世子可以睡个一整天,
吓的司延茵躲在床底下憋着气,好悬在梦里把自己给活生生憋死。惊的她从梦中醒来,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又沉沉睡去,
却又梦见崝姜皇宫之中发生暴乱,将臣带兵造反,四周血肉飞溅,她在刀光剑影中跌跌撞撞的找寻着自己的父王和王兄,却在一声曝喝中回头,
眼见银光一闪,一把利剑迎面砍来,再一次被惊醒,她已是精疲力尽,困意全无,向窗外望了一眼,天才蒙蒙亮。
“茵儿?”荩儿刚走,院子里便传来了呼唤声。
“哎?怎么了?”司延茵伸长脖子,原来是同院的丫鬟曦容。
“我看你真是皮紧了.....”
“别,别气,你若气了主子哪能饶了我?现在大家伙可都道:就算得罪了世子,也不能得罪茵儿你。”
最近是招了什么污秽的东西了吗?怎么竟做噩梦?
采完花瓣回屋子,天已大亮,誉院的下人们陆续起床。
他不许她出院子,去趟后院总行了吧?
昨晚噩梦连连,先是梦见昨日荩儿给她讲的侍女霁媗,血淋淋的一具无头身体,半夜来敲她的房门,要寻她的头颅,
“我才以为你是怎么了,仔细一瞧,你这两个黑眼圈子挂在眼底下居然甚是好看.....”荩儿贫笑道。
“你喜欢?我拿厨房的煤炭也给你抹点?”司延茵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不必了不必了,我在三世子那里,可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待遇.....”荩儿笑道。
郇車国王爷府
司延茵早早起床,趁着世子还未睡醒,到后花园中采采花瓣,用来熏熏屋子。
眼看要入秋了,很多花都已经快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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