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情

青瞳点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虽为神祗却是后天成神，与那些先天神灵多有不同，对于人间祀戎和三界事务不甚关心。”

担心自己语焉不详夏玄难以理解，青瞳便再度说道，“神灵亦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神灵出生便是神灵，而后天神灵则是凡人机缘巧合之下飞升而成，先天神灵人数较多，约占神灵的八成，后天神灵数量较少，只占两成不到，且后天神灵修为普遍较低，多栖身九幽阴间，飞升九天神界者寥寥无几。”

“请问先天神灵和后天神灵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夏玄急切追问。

“你是问我本人如何看待此事，还是九天神灵如何看待此事？”青瞳反问。

“您如何看待此事？九天神灵又如何看待此事？”夏玄问道。

夏玄说话之时小女孩拿着茶桶跑了回来，赵公明急忙起身接拿，送来茶叶之后小女孩儿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站在门旁若有所待。

青瞳见状离座起身，去往东屋，东屋的火炕上放着几个木盒和不少纸包点心，青瞳自其中拿出几块花饼递给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欢喜道谢，伸手接过。

此时赵公明也已经烧好了开水，为二人沏好茶之后，赵公明便拉着那小女孩儿离开屋子，陪着她自院子里玩耍。

青瞳端起茶杯凑鼻闻嗅，随后便皱眉放下了茶杯，无疑是嫌弃茶叶粗劣，不堪入口。

夏玄没那么多讲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还行，由于平日里不怎么喝茶，他也分辨不出好坏。

“我那青云峰后山有株凤凰单枞，乃茶中圣品，有机会送你几两。”青瞳随口说道。

夏玄对茶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神灵对于神石天书的看法，确切的说是神灵对神石天书突然现世的看法。

好在青瞳并未忘记此事，随即言归正传，“在我看来神石天书的出现实乃天道使然，众所周知阴与阳相对，乾与坤相对，神灵一家独大不合天道，神石天书的出现势必造就万千仙人，恰好与万千神灵相对，如此一来便能彼此制约，对应平衡。”

待夏玄点头，青瞳再度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一己之见，一家之言，多数神灵都将神石天书视为异端邪术，犹如蔽日之乌云，吞月之天狗，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等夏玄有所回应，青瞳便随口反问，“你如何看待此事？”

夏玄摇头，“我不曾参悟天书，不应妄猜臆断，不过我还是赞同您的说法，神灵一家独大势必滋生诸多弊端，有凡人修炼飞升而成的仙人制约平衡，方得和谐长久。”

青瞳点头，“你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只因我们皆为凡人出身，而先天神灵绝不会这样认为，在他们的心目中神灵理应高人一等，对于仙人的出现，他们会本能的将其视为不分尊卑的亵渎和以下犯上的反叛。”

“这般说来，你是不会帮助神灵破除昆仑和太山那两处封印的？”夏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这个能力，”青瞳摇头，“除非我确认参悟天书的那些人所行之事乃是逆天而行。”

待夏玄点头，青瞳再度说道，“你也无需太过忧虑，你救了阿黄一命，我便还你一命，即便有朝一日九天和九幽的神灵尽数回归，我也能护你周全。”

见夏玄皱眉看向自己，青瞳笑道，“你可不要看我不起，我虽是后天神灵，自神界的品阶却不低。”

夏玄刚想出言道谢，突然察觉到房舍周围出现了十几道强大的气息，这些气息出现的极为突然，几乎是同一时间凭空出现的，此前没有任何征兆。

夏玄皱眉凝神，仔细感知，发现所有气息都高于他的太玄修为，毫无疑问出现的这十几人皆为天格高手。

事发突然，夏玄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落入了青瞳的圈套，不过很快他便发现青瞳亦是眉头紧锁，多有震惊，这便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她引来的。

就在二人双双离座之时，院外有人高喊发声，“仙家除魔降妖，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青瞳点头，“就在凡人封印神灵的当晚天降神石，神石之上刻有天书，其上载有悟道升仙的玄文法门。”

“您如何看待神石天书的凭空出世？”夏玄又问。

青瞳没有立刻接话，沉吟片刻方才出言说道，“不管是先天神灵还是后天神灵，只要是同等品阶，都会拥有神籍，其实力和修为也大致相等。要说不同，那便是先天神灵大多身居要职，主理三界事务，而后天神灵往往居于闲职，且前者对待凡人甚是严苛，而后者对待凡人则流于宽容。”

青瞳言罢，夏玄再度点头，早些时候他曾向黎长风请教过关于神仙的问题，黎长风所说与青瞳所说基本吻合，只是没有青瞳说的这般详尽。

急切的思虑过后，夏玄再度问道，“尊驾可知道神石天书？”

赵公明言罢回头，发现小女孩儿正站在院子里好奇的打量二人，急忙打发她回家取茶待客。

夏玄并未居劳抢功，而是摇头说道，“收留黄狗的是你，当日我之所以出手帮忙，也是因为你百般恳求的缘故。”

眼见赵公明还要推辞，青瞳摆手说道，“无需谦让，你们二人都有功劳，我理应一一答谢。”

“你指的是他们自身的区别，还是他们对待凡人的态度？”青瞳反问。

“他们自身有何区别？对待凡人的态度又有何不同？”夏玄问道。

夏玄缓缓点头，此前黎百草曾经说过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神仙之间爆发了五次大的冲突，第二次战事发生在昆仑山，此战过后有三名天仙脱困，另有一名金仙夺舍回归，而昆仑山结界连通的正是神界。

“尊驾之所以急切回归，只是因为挂牵它？”夏玄手指黄狗。

“尊驾的好意我心领了，区区举手之劳，当真不足挂齿。”夏玄摇头说道。

听夏玄这般说，赵公明急忙出言附和，“师父说的是，你把大黄带走吧，我们什么都不要。”

夏玄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向青瞳请教，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在其踌躇之际，青瞳主动开口，“你们师徒二人救了阿黄性命，我理应答谢报偿，你们有何心愿诉求，但说无妨。”

赵公明此时正在烧火，闻言急忙转头接话，“大姐姐，阿黄是我师父救下的，与我无关，为了给阿黄延气续命，我师父还把地元丹留了下来。”

听得二人言语，青瞳微笑开口，“需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们先不要急着推辞，待得仔细想过再做计较。”

夏玄没接青瞳话茬，而是侧身相对，虚心求教，“敢问尊驾自何处而来？”

青瞳抬手指天。

青瞳对夏玄本就没什么敌意，而今得知是他救下了阿黄，心中多有感激，随即转身回屋，自行落座。

夏玄随后跟进，赵公明的住处很是简陋，只有矮房三间，不过屋里收拾的很是干净，正北靠窗摆放着一张桌子，左右两侧各有一张座椅，青瞳坐了客位，夏玄便坐了主位。

赵公明此前一直自院外忐忑等待，经过一年多的吐纳练气，他已有红气修为，耳目很是清明，虽在院外却能听到二人的谈话，听得二人话语投机，并未翻脸动手，急忙跑了回来，蹲在灶前生火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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