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真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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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甚善。”

看着四人出奇的一致,陈绍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深爱华夏文化,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被西方的海盗文化给污染过了。

要是和大英一样,里挑外撅,怎么利己怎么来,完全抛却中原的道德,那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恰好中原的文化、道德,本就是高于其他地方的。

在你制定的规则下,所有人都有生存的条件和权利,而不是一味地搜刮世界。

否则,即使是大英那样的强盛,掠夺整个世界,也不过称霸了几百年。

然后就是被全世界唾骂,名声彻底臭了大街,人人都知道盎克鲁撒克逊是强盗种族,卑鄙低劣。

如果做事不能让人服你的话,即使是武力再强大,也难以持久。

因为那样就只剩下霸道,而没有中原独有的‘王道’。

陈绍又想起自己出师以来,为什么能如此顺利,就是因为自己讲究‘师出有名’。

而不是有了兵力优势之后,就再无忌惮,肆意妄为。

要是那样的话,充其量不过是个董卓,如今自己手下一半以上的人,都不会来投奔。

只剩下一群野心勃勃,凶狠投机之辈,聚拢在自己身边。

而且你在海外推行海盗逻辑,那么你在海外养出的那些人,也会反噬中原。

“诸位所说,都是金玉良言。”陈绍笑道:“我早就是这般想法,适才相试尔。”

解决了心中难事,陈绍又感觉自己好像进步了一些,今后思考问题,尤其是在海外的事上,就有了一个大概清晰的思路。

他再看向底下的四个人,想起他们刚才理所应当的表情,陈绍又觉得,自己的这些祖宗啊,确实是太迷人了。

不得不承认,古代的仁人志士,整体来说比现代人的素质要高。

因为在后世,西方的强盗文化,一度占据了主流,对普世道德的污染是很严重的。

陈绍马上写了一封密信,叫人送往商队,交给驻扎在高丽开城的郭浩。

让他襄助高丽国主王楷。

如今从莱州去高丽,一趟只需一昼夜,十分方便。

解决了心头大事的陈绍,笑着说道:“今日举办宴会,为前线将士贺!”

内室四人一起笑了起来,代王宴客,主打一个节俭。

但是参会也不是为了吃吃喝喝。

在以前的朝代,还有不少官员,参与宴会真是为了吃肉喝酒的,魏晋时候,达官贵人们比较奢靡腐化,爱好吃点五石散,更是可以席上随便拽着美貌侍女去‘散药’。

到了隋唐时候,流行歌舞,尤其是大唐,胡旋舞、胡姬,成为达官贵人的必玩项目。

但在大宋,生产力已经发达到了一定地步,物资比起秦汉魏晋来已经丰裕不少,绝大部分官员都不缺酒肉吃。

达官贵人的宴会逐渐从“奢华”转向“世俗化”,更注重文人的雅趣与情感交流。

官员宴会上,经常出现的也都是一些文雅项目。

陈绍的宴会,又和大宋传统宴会不太一样,变得更加务实了些。

就跟忆苦思甜一样.

刘继祖眼色一动,突然说道:

“大王要宴会,不必非得是文武官员,大可以请身在太原的士绅名流、豪商巨贾们赴宴。”

“与会人可以自发捐些财物,来犒赏前线有功将士,抚恤伤亡。”

说是自发,你要是这次啥都不给,以后都不可能再请你了。

陈绍笑了笑,“就这样吧,李公、刘公,你们对太原人物更熟悉,就由你们去下帖,以王府的名义。”

李唐臣心思一动,说道:“名额应控制在十人以下。”

“是极是极。”刘继祖笑着附和。

名额多了,反倒不值钱了。河东这块地方,从古至今就不缺豪富,多的是人愿意出钱买名望。

陈绍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以前都盼着自己有子,让他为国生娃;如今是为国陪酒。

——

陈绍在陪酒的时候。

古北口。

金国已经收到了郭药师被袭的消息。

完颜宗翰在北安州驻扎,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帐中聚集了七个武将。

当年身居西路军元帅,帐下精兵猛将无数的宗翰,此时的排场小了许多。

但是跟随在他身边的,都是忠心耿耿之辈。

宗翰看着战报,马上说道:“郭药师不能败,他要是败了,西蛮子十万铁骑就要北伐。”

“马上派人去宗望算了,直接去宗弼处,叫他分兵去燕山救援,我们去古北口顶上。”

宗翰说完,就有亲兵掀开帐帘子出去传令。

但是帐内气氛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他的儿子完颜斜保说道:“父亲,那宗弼如今嚣张的很,他怎么会听你的命令。”

宗翰眼色一冷,但是片刻后,又觉得自己的儿子说的有道理。

“他要是不听,咱们女真就危险了!”

宗翰心中懊恼,曾几何时,自己在金国地位何等煊赫,就连当今皇帝,也被自己拽下来打了二十大板。

可是随着几次战败,他就彻底失去了这种权势。

娄室和银术可一死,等于是折断了自己两条胳膊,从此再没有人把自己放在眼里。

以前的心腹完颜希尹如今根本不听自己的号令,只听完颜吴乞买的。

宗弼野心勃勃,想要继承宗望的势力。

其实宗望要是健康,以他的见识,肯定能和自己达成一致。

可惜,他又常年卧床,对手下的管控力日渐不足。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蒲里衍,弯腰道:“宗翰,皇帝派人来传令了。”

宗翰一听,站起身来,道:“叫他进来!”

随着外面一阵冷风吹进来,皇帝的使者也进来了,宗翰一见他便道:“宗朝,你怎么来了?”

完颜宗朝是阿骨打的第七子,被封为丰王,是阿骨打的正妻生的儿子,但是一直没怎么上过战场,故而不被女真人敬重。

“陛下叫我来传令。”完颜宗朝面对宗翰,气势上有些不足。

他虽然血统高贵,但是宗翰常年手握大权,凶威赫赫,年轻的宗朝并不是他的对手。

“有什么命令?”

即使是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宗翰依然傲气十足。

宗朝说道:“陛下已经下旨,令斜也为都元帅,统辖内外诸军,各部都听其调遣。完颜昂为先锋,从泽州去救平州,叫你守古北口,宗弼去燕山。”

宗翰呵呵一笑,说道:“我愿意听令去守古北口,宗弼未必肯去燕山。”

斜也地位高,是完颜阿骨打同父同母亲兄弟。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担任三军统帅,统筹全局,宗翰对此没有异议。

而且他的安排,和自己想的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指挥动志大才疏的宗弼。

有了军令在身,完颜宗翰便不再顾虑,直接在帐中当着宗朝的面,下令大军前往古北口。

之所以让他守古北口,就是因为古北口易守难攻,而宗翰手下的人马,已经不多了。

只能让兵强马壮的宗弼去燕山,和定难军朱令灵部厮杀。

——

古北口,宗弼兵营。

牛皮毡帐内灯火摇曳,人影晃动,争吵声不绝。

前来传令的是宗弼的族叔,完颜查剌,此时正焦躁万分,劝宗弼听从命令。

“斜也素来是三军统帅,当年宗翰、宗望各领东西两路大军,也都听从他的命令,你怎么就敢不听?”

任他苦口婆心,口水说干,据案盘坐鼓着腮帮子的完颜宗弼就是不为所动。

他已经被对面那个叫岳飞的搞破防了。

尤其是当宗弼知道,当年就是这个人,在磁州带着五百人就把自己拦住,让自己丢尽了颜面之后。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好不容易要开打了,却要自己去什么燕山。

老子就不去!

反正不拿住那个叫岳飞的南蛮子万剐千刀,一片片削了喂鹰,是别想让大军离开此地一步。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宗弼狐疑地抬头,“你们带兵来的?”

难道是吴乞买要夺了自己的兵马?

这让宗弼有些恼恨,真要是这样,自己先反了再说。

不过自己的人马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就叫他们轻易到了帐前?

宗弼冷哼一声,拔出腰刀,掀开帘子。

“我倒要看看,是谁.二哥?”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宗望,宗弼彻底懵了,前不久你不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么?

宗望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进入大帐。

帐中武将,看着步伐雄健的宗望,都有些发怵,纷纷跪下行礼。

宗望统领东路军这么久,在金国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老皇帝的。

新皇帝完颜吴乞买,都不敢说稳压他。

宗望坐到座椅上,大声道:“西蛮子卷土重来,报仇的机会来了,我要带着你们去燕山,和他们再打一场。”

完颜宗望目光冷淡,只是在那里静静等候,再也不多发一言了。

女真诸将之中,不少人对望一眼。

互相都能看出对方意思。

宗望回来了,还如此雄健,说明他的病早就好了。

宗望带着大家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只败了一场,不是宗弼能比的。

还是听他的吧,带着麾下女真本部儿郎拼死去撞一撞西蛮子,总不能每次都是他们赢吧!

了不得拼尽全力,战死在前也罢,省得让宗望觉得俺们是贪生怕死!

此时,完颜宗弼讪讪地站在一旁,心中实在拧巴到了极点。

二哥他怎么突然就好了?

难道南人的什么鸟郎中,往人身上扎针的邪术、叫人吃草根树皮的怪法,真的比大巫师还厉害?

这些日子,他完全把自己当东路军元帅看了,没想到自家二哥又好了

宗望在那里布置任务,他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好在宗望根本没理会他,直接没给他安排任何差遣。

好消息是不用忙活了,可以好好休息;坏消息是他的人马都被宗望派出去了,加在了别的猛安谋克中,也就是说不归他了。

等到宗望站起身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干笑着上前:“二哥,你身子好了,我是真高兴啊!”

宗望斜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

古北口的山道之间,高举而起的火把,如龙一般蜿蜒盘旋。

成千女真军马,正塞在狭窄的两山道路之间,准备连夜行军,向东涌去。

顺着古北口往东,基本就是在长城上下走动,此间山道,大军通行,实在是缓慢。

更被说还是在夜里,停顿甚久才能向前挪动一阵。

夜色之中,尽是不耐烦的人喊马嘶之声。

不少女真战士,干脆就坐在道路旁,背靠着背小睡一阵再说。

一名女真谋克坐在山石之上,冷眼看着眼前拥堵的道路,不住举起羊皮水袋朝里面灌。

酒香在夜色中四溢,明显是从南人哪里抢掠来的好酒,以前大家随便喝,现在有存货的可不多了。

女真东路军打的都是些富裕地方,甚至杀到了京畿附近,放开抢了半个月。

正是那半个月,把赵桓吓得魂飞魄散,而鞑子们则是把能抢的东西抢得精光,杀得也痛快。

后来第二次南下之前,宗翰是带着辎重南下,东路军则是把辎重留下,还准备以战养战。

结果就是西路军抢了十几年的东西,在云内被抢了一回,在河北又被抢了一回,基本是都被抢回去了,东路军却始终家底殷实。

这也是宗翰这么快就失去人心的原因。

如今的西路军,早就名存实亡,只剩下宗翰一个光杆元帅,带着他本部的七八个谋克了而已。

闻到酒香,周遭女真战士都喉结滚动,直咽唾沫。

但瞧着谋克脸色不好,谁也不敢上前讨要个两口。

一名心腹蒲里衍从前面赶回来,来到这谋克之前,低声道:“孩儿们都有些懒怠,是不是催促一下?这大半夜了,才走这么点路。到时候杀到燕山,只怕都抢不到甚好东西了,岂不是亏得慌?”

那谋克冷笑一声:“还抢?你没听说么,这次是去支援的。老子才懒得去催,就当让儿郎们喘口气了。在古北口蹲了这么久,粮食都快吃光了,凭什么就让出古北口!”

“宗望是什么好处都不想着俺们!辛苦修了一年的寨子,那么好的工事,全都让给宗翰了。”

这谋克心里也有怨气,多半是有点血统的,话语中肆无忌惮,越说还越是恼怒。

“我看宗望这一次病,是病火烧了心,把咱们东路军的事全忘了。宗翰是什么人,以前什么事都要和咱们争,如今他落难了,正该一刀宰了他才对,怎么还给他护上了。”

这谋克又喝了一口,正说得兴起之际,背后传来一阵扰攘之声,就见火光摇动,数骑疾驰而来。

马背上的忽鲁,还有他身后的亲兵,骑术当真了得,在这里也能骑马。

他撞见这高踞石上的谋克就在马上大声传令:“宗望有令,全速行军,你在这做什么?耽误了军情,你有几颗脑袋够宗望砍的。”

那谋克顿时就跳了起来,一副想破口大骂的模样,被身边蒲里衍死死扯住。

这蒲里衍明显是吓坏了,使劲把头挤在他耳朵旁,“宗望,这是宗望的亲兵,你不要命啦!”

此番宗望大病初愈,他的心腹手下是又惊又喜,别看这些日子不算长。

但是自从宗弼得势,一个劲儿地提拔自己的亲信,其他人能没有怨言么。

尤其是宗望的嫡系,军中资源就那么多,提拔他们就得打压自己。

可是谁叫宗望不争气呢,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要知道你宗望可是年轻力壮啊。

你的父汗,老皇帝阿骨打,在四十六才带着大家伙起兵,你怎么三十六就要死了?

好在南人的医术靠谱,竟然让他恢复过来了,包括前来传令督军的忽鲁都是咸鱼翻身。

这号令忽鲁传得是理直气壮,可这些在原本可以在一夫当关的古北口坚守,此时却不得不在山路中挣扎打转的宗弼亲信,无不气满胸膛!

蒲里衍终究没扯住人,那谋克仗着与宗望、宗弼血脉甚近,当即就指着那几名传骑的鼻子破口大骂,女真脏话不住的朝外狂喷,甚或还加了契丹语在内。

女真人以前是契丹的奴隶,他们祖祖辈辈被契丹人骂,所以认知当中,最难听的骂人话语,基本都是契丹语。

那蒲里衍怎生都扯不住他。

不过完颜宗望在女真东路军中向来以军令严明闻名,对下也虽然不算残暴,但是你要是违抗军令,那是必死无疑的。

他遣来传令的亲卫,也是与他一般做派。

听得那谋克骂得告一段落,忽鲁才冷笑一声:“宗望亲口下令,你愿意不听,就尽管在这里喝大酒!反正宗望说了,两天后太阳落山之前,要在燕山看见你们!要是动作快,还能在燕山休息一阵,然后再去平州和西蛮子厮杀!”

这一句说完,忽鲁打马便走,更无半句废话,也不和他争辩。

那谋克恨恨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唇不住蠕动,似乎还没骂过瘾也似。

那蒲里衍看着他,抹了一把冷汗,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问道:“怎么办?”

谋克恨恨摘下头顶皮帽重重掷在地上:“走吧!还能怎么办?但凡违令,宗弼抽一顿鞭子就算了,宗望却真能杀人!”

这谋克虽然仗着一时酒意,大骂了一通,此时被凉风一吹,却有些后怕。

行了几步,他加快了脚步,大声喊道:“都给我跑起来!”

——

“郭药师此人,蠢如猪牛,却心比天高。”

曲端看着铁山下,稀稀疏疏的几百个兵卒,跪在地上,一副等着发落的模样。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投降了,很有可能都不止是第二次。

按照这地方的归属来看,他们的履历应该是先由辽降金、再降张觉、再降金、再降郭药师如今又降了曲端。

曲端忍不住啐道:“如此不知兵,还敢妄图割据!”

老铁山位于辽东半岛最南端,为千山山脉余脉,三面临海,是旅顺口的最高峰。

因山石呈黑色、色泽似铁而得名。汉代称“乌石山”,辽代更名为“铁山”。

这种地方,你竟然不派大军驻扎以防海路,而是丢下这些辽人降卒替你守。

这些人,他会为你郭药师拼命么?

大军登陆,他们未做抵抗,直接就投降了。

曲端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他郭药师常胜军心腹,总共两万多人,却要防备朱令灵的五万大军。

而且你都陈兵五万在蓟河、五万在大同、三万在檀州,谁知道你还有这么多人马啊。

郭药师他是吃了见识短的亏。

只见过大宋是如何如何拉胯,在燕山府是如何丢人现眼,却不清楚大宋有多么大的潜力

站在铁山往北望去,曲端一舒胸中浊气,豪气万丈。

终于轮到我了!

你要走出去,就要对外输出你的道德,输出本民族的哲学,教化万方。

要让别人在怕你的同时,也服你,此乃王道。

这句话的底气,是我的道、德赋与我的。

我居于这个位置,就有这个位置的担当,有道德的底线。

否则的话,华夏和蛮夷,就真的只是地域位置上的差别了。

不一会儿,种师道、李唐臣、刘继祖、张克戬四人来到内室。

陈绍伸手道:“坐。”

因为他一向随和,大家面对陈绍,也没有那种威压感。

治世之道,应该是王、霸掺之。

我是天朝上国,凡事以我为主,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我土。

张克戬点头道:“若是助李资谦灭高丽国主,名不正言不顺,即使他短期内能给我们的好处更多,也不该贪恋如此小利。”

“我泱泱上国,以忠孝为本,正该惩戒奸佞,溯本清源,以为四海蛮夷之表率。”

各做落座之后,陈绍说道:“如今高丽开城,有了我们的驻军,据我所知,高丽正处在政变边缘。”

“权臣李资谦,有弑王自立的想法,高丽国主年满十七,也有铲除权奸的意思。”

下面的人,都在惊讶于火炮的威力和作用,陈绍对此却很冷静。

他仔细想了想,对着亲卫说了几句话,然后来到了内室。

“两方都求助于我,想要得到驻军的协助,诸位以为如何?”

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李唐臣说道:“自古君臣父子,高丽国主并没有昏庸无道之行,而李资谦也无盖世奇功。他如今要行大逆不道之事,岂能容他。”

“没错,天理不容。”种师道也附和道。

元帅府的将士,还在为蓟河大捷欢喜鼓舞。

陈绍站起身来,说道:“郭药师覆灭在即,打他最重要的就是要快,不给金国插手的机会。”

“大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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