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登基前夕藏暗涌,新政初行遇波澜
她想,萧景珩怎么登基前夕,反而要与残部勾结?难道是为了巩固帝位,不惜引狼入室?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 —— 利用永宁侯府的势力扫清障碍,等大权在握,再与张达联手,除掉所有隐患?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头痛欲裂。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红梅,雪后的红梅开得愈发鲜艳,可她却没了昨日看梅的心境。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不行,不能就这么下定论。萧景珩不是会背叛江山的人,更不是会骗她的人。或许这密信里有暗号?就像江南时李嵩伪造的 “靖王密令”,看似通敌,实则另有隐情?
萧景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北疆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跟王勇安排好了,不会出问题。” 他没有提密信的事,甚至连 “张达” 的名字都没提 —— 这反而让凌燕的心更沉了。
若是密信真有隐情,他为何不跟她解释?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是吗?”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可我听说,张达最近在云漠关附近调动兵力,殿下就不担心他会趁机作乱?”
萧景珩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张达只是虚张声势,他手里的兵力不足三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再说,王勇已经在云漠关布下了防线,他若是敢来,正好一举歼灭。”
他说得滴水不漏,可越是平静,凌燕越觉得不对劲。她从袖中取出密信,放在他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这封你写给张达的密信,又是怎么回事?‘共取京城’,萧景珩,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景珩看到密信的瞬间,脸色骤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你从哪里拿到的?”
“秦风派人送来的,说是北疆急件。” 凌燕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问你,这信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要跟张达勾结,背叛大靖?”
“我没有!” 萧景珩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凌燕后退避开。
“没有?那你告诉我,这信上的字是不是你的?火漆是不是兵部的?” 凌燕的眼眶微微发红,“昨日你还跟我说,要一起守护江山,今日就给敌将写密信。萧景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前世被柳氏背叛、被父亲忽视的委屈,昨日香囊风波的不安,此刻全都涌上心头。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可到头来,还是要面对背叛吗?
萧景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若是此刻不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信任就真的要破裂了。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拿起密信,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地说:“燕儿,这信是我写的,但内容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将军’不是张达,是王勇麾下的副将张诚 —— 他是我安插在张达身边的卧底,已经潜伏了半年。”
“卧底?” 凌燕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
“对,是卧底。” 萧景珩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张达一直怀疑身边有卧底,所以我只能用‘张将军’这个模糊的称呼,避免暴露张诚的身份。‘寒梅落’是我们约定的暗号,‘寒梅’指张诚手下的暗线,‘落’是‘集结’,意思是让张诚带着暗线,三日后卯时在云漠关西侧的野狼谷集结。”
他顿了顿,指着 “共取京城” 四个字,解释道:“这四个字是写给张达看的。张达一直想取京城,我故意这么写,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以为我真的要跟他合作,好引他去野狼谷。至于‘粮草送达’,其实是‘援军抵达’的暗语 —— 我已经让王勇带着五万大军,三日后卯时准时抵达野狼谷,等张达一到,就将他的残部一网打尽。”
凌燕怔怔地听着,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她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他,甚至怀疑他背叛江山,一定伤了他的心。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凌燕的声音带着歉意,“若是你跟我说了,我就不会……”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萧景珩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是冰凉的,“张诚的身份太过敏感,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越大。我本想等三日后围剿成功,再跟你细说,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他看着她眼中的愧疚,继续道:“我知道,上次香囊风波后,我答应过你,不再瞒着你任何事。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跟你沟通,让你又一次误会我。对不起。”
凌燕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不问清楚就指责你,更不该怀疑你的忠诚。” 她想起刚才看到密信时的慌乱,想起那些恶毒的猜测,心中满是自责。
萧景珩看着她诚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不怪你。换作是我,看到这样的密信,也会生气,也会怀疑。只是燕儿,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的顾虑?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各自胡思乱想。”
“好。” 凌燕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满是安定。她知道,这次的误会,虽然让她经历了短暂的不安,却也让他们学会了 “主动沟通” 的重要性。以前她总是习惯自己扛下所有事,遇到疑问也不敢轻易开口,可现在她明白,真正的并肩作战,不仅是一起面对困难,更是一起分享顾虑,一起解开疑惑。
“对了,” 凌燕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萧景珩,“既然张诚是卧底,那这封密信是怎么送到东宫的?秦风知道张诚的身份吗?”
“秦风知道。” 萧景珩解释道,“这封密信是张诚通过暗线传给王勇,王勇再传给秦风,最后由秦风送到东宫。我本想等你醒了,跟你一起分析这封信,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没想到你先看到了,还产生了误会。”
凌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从萧景珩的怀里出来,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密信,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此刻再读那些字,只觉得处处都是暗号,处处都是萧景珩的用心 —— 他不仅要围剿张达的残部,还要保护卧底的安全,还要让她安心,真是煞费苦心。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凌燕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坚定,“三日后的围剿,我能不能帮上忙?比如整理北疆的兵力部署图,或者分析张达的作战习惯?”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一阵暖意。他就知道,他的燕儿从来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女子,她有勇有谋,能与他并肩作战。“当然需要。” 他走上前,将北疆的兵力部署图铺在书桌上,“你看,这是云漠关的地形图,野狼谷在这里,两侧都是悬崖,只有这一条入口。张达若是进去了,只要我们守住入口,再从两侧悬崖放下滚石,他就插翅难飞。”
凌燕凑过去,指着地形图上的一处:“这里是不是有一条暗道?我记得去年看北疆方志时,说云漠关西侧有一条废弃的商道,可以通往野狼谷的后山。若是张达知道这条暗道,说不定会从那里逃跑。”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条暗道确实存在,只是多年不用,早已被杂草掩盖。我得立刻让王勇派人守住暗道,绝不能给张达留后路。”
他拿起笔,在地形图上标记出暗道的位置,又快速写了一封密信,让人传给秦风,让他转告王勇。凌燕则在一旁,帮他整理张达的作战记录 —— 从靖安王叛乱时的战术,到最近几次调动兵力的习惯,一一分类整理,找出他的弱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并肩的身影上。书桌上的密信、地形图、作战记录,成了他们共同守护江山的见证。凌燕看着身边认真写密信的萧景珩,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不仅是夫妻,更是战友,是能在朝堂上、战场上相互扶持的伙伴。
“对了,” 萧景珩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凌燕,“禅位大典过后,我想下旨,封你为皇后,并且昭告天下,此生不再纳妃。你觉得如何?”
凌燕愣住了,随即脸上泛起红晕。她看着萧景珩眼中的真诚,心中满是感动:“你不必为了我,违背祖制。历代帝王,哪有不纳妃的?”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 萧景珩放下笔,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三宫六院,而是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再说,有你在身边,帮我处理后宫事务,帮我分析朝堂纷争,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凌燕看着他眼中的爱意,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想与她共度一生。她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窗外的红梅,在晨光中开得愈发鲜艳。书房里的两人,手握着手,看着桌上的地形图,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知道,三日后的北疆围剿,只是他们守护江山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可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傍晚时分,秦风派人送来消息,说王勇已经派人守住了野狼谷的暗道,并且加强了云漠关的防务,只等三日后围剿张达。萧景珩和凌燕看着消息,相视一笑 ——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
他走上前,想像往常一样握住她的手,却被凌燕下意识地避开。萧景珩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青黛跟你说了什么?”
凌燕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心中一阵纠结。她想问 “你为什么给张达写密信”,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什么,只是刚才看了北疆的急件,有些担心防务。”
这么一想,凌燕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可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支撑。她需要确认,却又不敢直接问萧景珩 —— 若是她的猜测错了,这一问,只会让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再次破裂;可若是不问,这封密信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娘娘,殿下回来了!” 门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打断了凌燕的思绪。她慌忙将密信折好,塞进袖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些。
书房门被推开,萧景珩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玄色朝服上还沾着些许雪沫 —— 想来是从兵部回来时,又落了雪。他看到凌燕站在案前,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不在暖阁待着?书房里冷,仔细着凉。”
书房里的晨光比寝殿更亮,案上的密报用牛皮纸封着,火漆印是兵部特有的 “虎符纹”—— 这是只有紧急军务才会用的印信。凌燕拿起密报,指尖刚碰到牛皮纸,就觉得厚度有些异常:寻常密报不过两三页纸,这封却格外厚重,像是夹了什么东西。
她拆开火漆,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是萧景珩的亲笔,笔锋凌厉,与他平日批奏的字迹分毫不差。可内容却让她的血液瞬间冰凉:
“张将军亲启:三日后卯时,以‘寒梅落’为号,引兵至云漠关西侧山谷,待我部粮草送达,共取京城。切记,此事只许你我知晓,勿让旁人察觉 —— 萧景珩。”
凌燕回到案前,将密信平铺在桌上,仔细观察每一个字。“寒梅落”、“云漠关西侧山谷”、“粮草送达”—— 这些词语会不会有别的意思?她想起萧景珩曾跟她说过,北疆的军用暗号多与景物相关,比如 “寒梅” 常用来指代 “哨兵”,“落” 则是 “集结” 之意。那 “寒梅落”,会不会是 “哨兵集结” 的意思?
还有 “云漠关西侧山谷”—— 她记得去年萧景珩跟王勇商议防务时,提过云漠关西侧有个 “野狼谷”,谷内狭窄,易守难攻,是围剿敌军的绝佳地点。而 “粮草送达”,会不会是 “援军抵达” 的暗语?
青黛看着她手中的密信,虽不知内容,却也看出了端倪,只能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书房门。
凌燕重新拿起密信,逐字逐句地读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 “不是真的” 的证据。可信纸的纸质是兵部专用的桑皮纸,字迹是萧景珩独有的 “悬针竖”,连落款的日期 “腊月初八” 都与今日吻合 —— 这封密信,绝不是伪造的。
“共取京城” 四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凌燕的心里。她握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指尖将纸角捏得发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张将军?不就是靖安王的残部张达吗?萧景珩竟要与他约定时间、地点,还提 “粮草送达”—— 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
昨日他还在暖阁里跟她说,要彻查太后与宸妃的势力,护她周全,可转头就给敌将写密信?凌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书桌才勉强站稳,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南渡口他说的话:“江山再大,若没有你,也索然无味。”
凌燕点点头,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眼底没了昨日的红血丝,气色红润了许多 —— 想来是昨夜睡得安稳,也或许是萧景珩的承诺给了她底气。青黛为她梳着长发,象牙梳齿划过发丝,带着轻柔的触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对了娘娘,今早辰时,秦风大人派人送来了一份密报,说是北疆急件,奴婢已经放在您的书房了。”
“北疆急件?” 凌燕心中一动。昨日萧景珩还跟她说,北疆总兵王勇传来消息,靖安王残部张达最近按兵不动,怎么突然又有急件?她加快了梳妆的速度,简单绾了个随云髻,插了支珍珠簪子,便匆匆往书房走去。
那些承诺,难道又是一场骗局?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青黛端着枣泥粥走进来,见凌燕扶着书桌,脸色苍白如纸,连忙放下粥碗上前扶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 凌燕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雪后初晴的东宫,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在描金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凌燕醒来时,枕边已没了萧景珩的温度,只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 —— 想来他又早起去了兵部,毕竟禅位大典只剩五日,北疆的防务还需最后敲定。
她伸了个懒腰,指尖划过被褥上绣着的海棠纹样,昨夜的甜梦还清晰在目:梦里她与萧景珩站在永宁侯府的海棠树下,花瓣落在肩头,他笑着为她拂去,说 “年年海棠开,都陪你看”。那样安稳的场景,让她连醒来时嘴角都带着笑意。
“娘娘,您醒了?” 青黛端着铜盆走进来,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殿下临走前吩咐过,让奴婢等您醒了就伺候您洗漱,还说暖阁里温着您爱喝的枣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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