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宠

陆曜能认得陈少秋，还是因为之前的一次与胡人作战，胡人的马匹一半从陈家买来，陈家擅养马，众所周之，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们将马匹也卖给了胡人，由得他们在中原烧杀抢掠。

是坏人吗？并非完全是，他们卖给胡人的马匹，都是从小吃了药饼的，春天马匹战斗力强悍，冬天便不行了，而且，活不长，生育率低。

不止是马，陈家与周边部落有各项交易，是个不错的消息转换点。陆曜是想，收陈家做他的眼睛。而陈家，想寻的是靠山，今日上午戏场，打个照面，各取所需。

一人又道，“司大人与陆家投缘，陆家小姐算是司大人的干女儿，这结冰的夜里，对干儿子比亲儿子还好啊。”

司同宵出来，脱着疲惫的身体，神态却是神采奕奕的，在月色下，仿佛在发光。

前几世的江南盐政司司长，贪赃枉法，嘉和帝下令秋后问斩，株连九族，却被嘉和帝掉包，捉入后宫，断其子孙根，在心爱的女人脚边，沦为宫中擦地太监，求死不能，而后被亲生儿子手刃，尸骨被野狗分食……

陆曜在转角站了一会儿后才走。

仇一世接一世的报，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去做的话，对不住每一世的人，不去做的话，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今夜月明，月色如霜，撒在老城的青墙，数不清的历史，道不明的故事。

街上空空无人，几个轿夫在轿子旁抄手跺脚取暖，埋怨道，“大晚上的，大人怎么忽然要来文辨馆呢。”

另一人道，“我晚上在陆府吃了晚饭，听上菜的仆从说，司大人与陆家少爷言谈甚欢，陆家少爷想见识下苏州文辨，司大人不就是来连夜求雅间的嘛。”

西北新任的知府，有意思，竹柔把孙女嫁到西北，也是煞费苦心，她儿子陆念，手伸的太长了些，这次不断他一根手指，了作教训，西府人还不懂得压压气焰。

陈少秋心思细腻，赠了陆曜一件披风，还道切莫嫌弃，陆曜功力用得差不多了，以后两人还有颇多交集，一件披风而已，收下披上而走。

路过大半，几人在街道，遇到一顶轿子，颇为熟悉。随侍道，“这是司大人的轿子。”

两个随送都是糙汉子，哪里看的出自家将军冻得不行。

快速飞过几条街，顺风极快，今日陆曜脚程却格外慢些。三人到了一家客栈小院儿，已是人歇犬息，借着柳树干，悄声无息翻墙而入。

叩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里头掌灯了。

“西北那边，年后，我会给陈家看到我的诚意。”陆曜放下茶杯。

二人再聊了一盏茶时间，便双双告辞。

陆曜给他介绍了陆怀珠的生意，陈少秋二话不说，直接入股。这都是必然赚钱的生意，不入股都是傻子。不过为什么来找他，陈少秋倒不是十分明白，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当应完后，心中有些发憷，给陆曜续上热茶，问道，“陆先生，可有其他指示？”

陆曜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西北新任知州，不让陈家养马，陈家就不养，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吧，我陆曜并非拿你的隐情来要挟你们。今晚冒昧打扰，并非是想托出隐情，而是，其他生意，你还得继续做下去。”

门开开，马脸男子右手抓住胸前的披风带子，见是陆曜，有些吃惊，拱手道，“陆先生，里边请。”

没叫将军，叫先生，也是有心了，陆曜对此人好感升了几分。

月前，陆怀珠就给陆曜还有他随身的侍卫准备了过冬的衣物，之前两人冬天最多用夹棉的薄棉袄就很好了，经常打斗，不能穿太厚重的衣物，没想到陆怀珠的丫鬟们拿来的衣物里面是用了羽绒，轻薄暖和！一问才知，陆府从上到下，冬季衣物里面都是用的羽绒，鸟羽或鸭绒，在京城少见。

陆曜不太好，仗着自己身子骨好，便未穿珠珠儿准备的羽绒长袍，未考虑到这幅身体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只得运功祛寒，是男人就得忍着。

两人上午在花鼓摊黄的戏场刚见过面，只是相互说了下姓甚名谁，就再无多余的谈话。

马脸男人乃西北人士，名为陈少秋，一家人原本在西北养马，官商和谐，自西北新知州上任，因为一些事情，新任知州对其各种打压，陈家无法，只好放弃养马，做其他营生。

陈少秋是家中次子，压力小些，独自一人南下寻求机遇。

夜半忽然起了风，凉飕飕的寒意透骨，南方的寒，是沁在骨子里的潮。北方则是要把人骨冻裂。

陆曜轻声问道，“可还好？”

两个随身的侍卫道，“谢将军关心，早前小姐就给我们做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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