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太平山顶
“宝宝,知道太平山顶吗?”岳边开边笑,虽然眼前一片朦胧,但对过没有车,倒也不须紧张。
“不知道,哥。”宝宝倒也谦虚,“太平山在哪?”
“在香江。”岳大声笑道,冬日的车厢里,穿着羽绒服,又开着空调,他感觉浑身下一阵燥热,他慢慢摇下车窗,立马寒冷的空气吹了进来。
彪子摸索着递过一支烟来,又用防风打火机给他点,岳突然感觉到内心的豪情瞬间也被点燃,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作了个用力的姿势,落雁山响起了豪迈不羁的歌声。
“人生纵有欢喜,难免亦常有泪,我的大家,在金鸡岭下相遇,总算是欢笑多于唏嘘……”
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声音渐渐吼了起来,宝宝、彪子、蚕蛹也都加入进来,窗外的雪花不住地随风卷入,扑头盖脑,却更扬起男人的万丈豪情。
“……同舟人,世相随,无畏更无惧,同处海角天边,携手踏平崎岖,我的大家,用艰辛努力写下那不朽平州名句!!!……”
车子在路扭扭歪歪地开着,间或对面来车,也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这辆形同疯颠的猎豹,唱到最后,岳干脆双手脱离了方向盘,不断挥舞起来……
“停车,停车,我要撒尿,”黑八嚷嚷道,“唱什么歌不好,偏要唱什么唏嘘、崎岖,停车,我—要—撒—尿——”
这狂放的声音夹杂着狂放的歌声久久地在山里回荡,这是青春的不羁,是生命的野性,也是对梦想无限的渴望,这是他们的青春梦,是他们的友谊梦,也是他们的城市梦!
车子象喝醉了一样在路边停了下来,歌声却依旧回响,只是歌声回响,有人感觉不对劲了。
“哥,”宝宝拍拍岳的肩膀,“八哥怎么还不来?这一泡尿撒得,得有十分钟了吧!”
“这得多大一泡尿!”蚕蛹笑了,“八哥,八哥,你不会让狐狸精把魂勾去了吧!”
声音久久回荡,却听不到任何回响,“不会……”宝宝有些担心,岳马想到了那晚宝宝的遭遇,身一下出了一身冷汗,酒马醒了大半。
“我靠你大爷,岳!”山沟里响起黑八的声音,“你特么地坑死老子了!”
宝宝推开车门,却一下缩回了脚,自己往下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看你,把车停在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岳不解道,他推门下车,马晓得了,车子不偏不倚正停在路边,而路边……并没有平坡,是接近于直直下的的缓坡,黑八同志一下车,一脚踏空,马跌进沟里去了。
“哎哟,我去。”在彪子的搀扶下,黑八一边揉着腰一边往走,“岳,我靠你大爷,你知道,跟你在一块,准没好!”
“那你还让哥把你调到工委办去?”宝宝笑道,“你不去,我可去了。”
“调到工委办有什么好,还不如在街道自由自在呢,”黑八兀自辩解着,“跟他在一块,准倒霉!”
“嘘——”岳突然摆摆手,“别出声。”手机在裤兜里突然震动起来,自打到了工委办,他的手机都是调到震动状态。
“廖书记,”岳恭恭敬敬道,“好,我马通知,好,好,马出发!”
放下电话,他看看手表,已是晚十点多了,“什么事,哥?”彪子把黑八扶到公路坐下。
“马回街道,我马去沈南。”岳道。
廖湘汀的原话他当然不能说,这是秘书的底线,是对亲近的兄弟也不能多说,谁知道传来传去,会在那个环节出问题,这在两办,是有着血泪教训的。
车子重新开动起来,待回到街道了自己的霸道,他才分别给蔡永进、发改委主任李志海和工委政研室主任曾雨来打电话,廖湘汀的原话是让他通知两位领导和吕维基马出发,到了沈南后先找个地方住下。
那与领导汇后后,到沈南也得凌晨四点了吧!岳看看手表。</content>
“太平山顶?”蚕蛹象是呓语,又象是问语。
“对,香江很有名的地方,”岳神往道,“我的梦想是把金鸡岭打造成太平山顶,我们开发区的太平山顶!”岳又道。
陈江平的梦想是在南部建立一座新城,廖湘汀的梦想不只是要在南部崛起一座新城,更要把辛河打造成开发区的黄埔江,这,是他们的城市梦!
而我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梦想,宝宝,是把金鸡岭建成开发区的太平山顶!”
“咣当——”几个玻璃杯碰在一块,几杯白酒同时下肚,黑八看看岳,一咬牙也干了,停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随便穿了双鞋,朝院子里跑去,只听得外面菜地里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
这一场酒喝得痛快,老书记年纪到底大了,下午四点多钟被宝宝搀着回家了,岳等人直喝到晚九点多,岳又吃了两碗白菜松肉爆锅面,这才醉醺醺地车。
“谁把车窗打开了?”黑八睡得模模糊糊,马裹紧了羽绒服,后面坐着的彪子却促狭地伸过手去,把黑八一侧的车窗也摇了下来。
车灯下,下山的路被照得通明瓦亮,山间的平畴沃野却在黑暗向远方无尽地蔓延,酒酣耳热之际,岳突然想起那日与陈江平站在茫茫雪野的场景。
醉归醉,可是几个醉汉却不消停,坐在后排大声说笑着,手舞足蹈着,疯言醉语,却也是掏心掏肺,在这辆车里,不怕你把肝掏出来给人吃,人家还嫌腥,在这辆车里,你掏出肝来给他吃,他能掏出肺来让你吃!
这,叫兄弟!
胡开岭两口子笑着送出来,挥着手送别,胡开岭还不愿意让他们走,趴在车窗旁又说了好些醉话,直到胡家嫂子费劲地把他拉到一边,说等会儿雪下大了路危险,他方才笑着挥挥手,松开车窗。
天飘起了零星小雪,在车辆的照耀下,如精灵般在落雁山的山坳里穿梭起舞,不知疲倦。
“怕什么,几个小兄弟都不是外人,他们来我欢迎,来多少次我都愿意,这是感情,”胡开岭又开了一瓶白酒,“可是,外人另说另讲了,眼里光看金子不看人,对不起,我不侍候。”
“别说了,”老书记道,“喝酒。”
在山海省,秦湾是个雪窝子,而金鸡岭更是雪窝子的雪窝子,在岳的印象,冬天不飘雪的日子很少。
黑八最后又让彪子强灌了一杯白酒,终于多了,不一会功夫,在副驾驶座沉沉睡去。
彪子自已个也喝多了,宝宝、蚕蛹也多了,岳感觉自己一只眼睛好用了,朦胧模糊,仗着从高开始练的驾驶技术往村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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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街道干部谁来过我们金鸡岭?”胡开岭把人送出门去,回来埋怨道,“现在有了金子,看到我们分红,有人眼红了,有些街道干部一个周要来两三趟……”
“行了,人都走了,你少说两句吧。品書網(w W W. VM)”胡家嫂子碰碰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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