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张绍庭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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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严老爷子打破了沉闷道:“这事咱们既然摊上了,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现在还没听说有小孩子无辜失踪,看来对方还没有动手,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那事不宜迟,我们应该怎么做?”杜心武急忙问。

严老爷子道:“心武,你和我去张氏姐妹家,她们两个尸身也被困在八阴聚尸阵中,我又答应了帮他们伸冤报仇,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按照张氏姐妹给的地址,严老爷子和杜心武找到张家,破败的小门关着,歪歪的不忍上去敲门,生怕敲击之下院门突然倒塌。

轻轻一推,院门“嘎吱”一声开了,小院里凌乱不堪,三间旧房年久失修,屋上的瓦片已经残缺不全,窗户贴满了各种颜色的纸用来遮挡冬日的寒风。房门被一个补丁落补丁的大门帘遮挡着,有稻草从门帘里支棱着,居然是用稻草填充的门帘。

窗户下面推放着几个残破的瓦罐,瓦罐旁边是一堆煤渣,看上去也就能烧三四天的样子。整个一个小院子没有一丝春节的喜庆气息,倒像是很久无人居住的破屋。

这时,一个小男孩端着个簸箕从院子外面进来,簸箕里的煤渣正冒着热气,有的煤渣居然还带着火光。小男孩鼻涕流下老长来不及擦,已经被风干了,结痂在鼻子下面,小脸蛋冻的通红,端着簸箕的手结了厚厚的一层滋泥。身上的棉袄薄的像个单褂,落满了补丁。

“你们找谁?”小男孩看着两人怯生生的问。

严老爷子轻声问:“你是这家的孩子吗?”

男孩点点头。

“你家大人在不在?”严老爷子又问。

男孩点着头喊道:“妈,有人来啦!”说着跑进院子里,把煤渣倒在窗子底下的煤渣堆上。

不多时门帘一挑,屋里出来一位中年妇人,蓬头垢面满身的灰土,目光有些呆滞,看了严老爷子和杜心武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严老爷子微微一笑问道:“春姑、丽姑原来是住在这吧?”

妇人听到两个姑娘的名字顿时一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说道:“死了,都死了,什么都没了,你们快走吧!”说着转身就要进屋。

妇人显得极为惊恐,对严老爷子和杜心武充满了戒备。

看来张家一定是发生了比较大的变故,两姐妹的死给这妇人心里带来了极大的阴影,使她看上去精神状态和普通人有很大区别。

严老爷子眼瞅她就要进屋,急忙道:“我见过春姑、丽姑了。”

那妇人身子登时一个激灵,过了片刻,缓缓地回过头来惊异的看着严老爷子,好像严老爷子脸上长出一朵花来似的。

严老爷子缓缓道:“张夫人莫慌,我们不是歹人,这事说来话长,能不能进屋说。”

妇人寻思一下,点了点头,将二人让进屋里,朝小男孩道:“生子,弄些煤渣进来,别叫客人冻着。”

小男孩点点头,去收煤渣生炉子去了。

虽说是大冬天的,北方寒冷干燥,可是进得屋里,仍旧有一股子霉味直往鼻子里头钻,杜心武忍不住悟了悟鼻子。

张家虽说不是家徒四壁,可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里间屋两条大板凳上面铺了几块木板,铺了稻草和一床破褥子,算是床了,墙角放着两个大木箱,外间屋炉子边上放着两个小板凳,一张小桌上散落着一些日常用品,别无他物了。

严老爷子看了,心里忍不住发酸,可怜这孤儿寡母落得这样的下场,以后可如何过活呢。

妇人拿了家里仅有的两个小板凳给两人坐,自己则坐在一摞砖头上,屋里阴冷阴冷的,坐在那冻得人直哆嗦,等生着了炉子,烧了些开水,房间才暖和了一些。

严老爷子点上烟,慢慢抽着,看着红彤彤的炉火和火炉上茶壶里冒出的白烟,把来张家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妇人忍不住落下泪来,一边哭一边颤巍巍说:“可怜我那俩闺女,小小年纪冤死了不说,现在都不能入土为安,到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

“张大嫂啊,”杜心武道:“您先甭哭,把俩妹子是怎么死的告诉我们,我们才好想办法给俩妹子伸冤不是。”

“伸冤?”妇人抬起头,泪眼看着二人,迷离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你们能帮我俩闺女伸冤?”

严老爷子道:“俩孩子的魂魄找到我,求我帮他们伸冤,严老头应了这俩娃娃了。”

妇人听罢突然“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就给严老爷子磕头:“这是遇到好人啦,您了是高人啊,求您了给俩孩子做主哇!”

严老爷子见状赶紧扶起妇人忙道:“别急别急,有话起来说。”

杜心武见了有些心急,急忙上去扶起她道:“大嫂啊,您放心吧,就算是不能替俩妹子伸冤,我也会把那戴富有给结果了,给咱妹子报仇。”

妇人激动的点点头,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泣。

严老爷子把妇人情绪安抚稳定后,这妇人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妇人娘家姓金,父辈在和平开了一家瓷器店,生意是祖上传下来的,多年苦心经营,也有不少老主顾,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可以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等传到金掌柜这一辈了,别的都好,就是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丫头,眼瞅着老两口年纪大了,就一个闺女,家业无人继承,虽说上门提亲的不少,但是金掌柜楞是都没瞧上。一个闺女如掌上明珠一样,将来即便出阁了,金家的家业也要继承,当然得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才放心,于是闺女的婚事一拖再拖,也成了老两口的一块心病。

话说这天,店里进来一个年轻后生,衣服上满是补丁,腰里系着一根麻绳,脚上的鞋子磨得都开绽了,脚上也磨出好几个水泡。

年轻人进门来见了金掌柜深鞠一躬:“掌柜的,请问您这要伙计吗,工钱多少无所谓,有吃有住的就行。”

年轻人抬起头来金掌柜一瞧,年轻人满脸的滋泥,头发支棱着,都黏糊成一团了,满身的腌臜还散发着阵阵臭气。但是仔细看,这小伙子面目清秀,要是收拾干净了也是一英俊的年轻后生。

也许是缘分使然,金掌柜的见了这后生不但没有嫌弃,却由打心眼里喜欢。

“你叫嘛名儿啊?”金掌柜问:“打哪来的?”

年轻人道:“我叫张绍庭,今年十八了,老家闹灾,家里人都死光了,从老家南皮一直逃荒到这,您这要是缺人手,求您老给口饭吃。”

金掌柜瞧这孩子的模样也是心疼,再一看店里正巧缺个人手,干脆留下来试试,看他的样子忠厚,好好调教一番应该是个不错的帮手,于是张绍庭就留下做了学徒。

这瓷器店和古董店差不多,坐店要得坐的住,有个稳当劲儿才行,虽说瓷器店不像古玩店一样,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但这稳当劲儿却是一样的。

张绍庭为人忠厚稳重又踏实肯干,说话办事中规中矩,客人来了笑脸相迎,从没和客人有过拌嘴脸红的时候,老主顾们也夸奖这孩子稳当,会办事,金掌柜看在心里,甚是满意。

过了几年张绍庭出师做了店里的掌柜,老掌柜把生意都交给张绍庭搭理,自己做起了东家颐养天年了。可是眼瞅着金家老两口年岁大了,闺女要是在不出阁也实在说不过去,总不能放在家里当老姑娘不是。老两口一商量,看张绍庭这孩子为人不错,不如留在身边,招赘做女婿,自家闺女将来不会吃亏,还能继承家业,岂不是两全其美。老两口的想法不谋而合,金家的闺女对张绍庭也很满意,就这么着金家请了媒人保了大媒,张绍庭就被招了养老女婿,入赘金家。

过后没几年,金家老两口相继去世,张绍庭和金氏小两口细心打理店铺,又生了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的。

但是到了庚子这一年,八国联军打进天津,烧杀抢掠,不少的买卖铺子都遭了殃,张绍庭的瓷器店也没能幸免,被洋人这么一砸一烧,全毁了。多年的苦心经营和身家性命都在这家店里了,这么一来,张绍庭一夜之间破产,一家老小的吃喝都成了问题。

总得找个地方先住下啊,寻了半天终于在西关找了这么个小破院子,一家人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可吃什么呢?张绍庭犯了愁。自己除了做瓷器生意,什么都不会,可这年月谁还敢做这生意呢?实在找不到出路,看来只能卖力气了。

经人介绍,张绍庭租了辆胶皮,打算卖力气挣钱糊口。谁成想力气也不是那么好卖的,拉胶皮讲究个嘴甜眼尖心眼儿活,老远看见主顾像是要坐车,立马儿就得拉着车过去才能揽到生意,要是没生意了,多问,多看,也能接到不少的活儿。张绍庭坐店坐惯了,换到成天在大街上跑着拉生意,主动搭讪主顾又张不开嘴,眼神儿也不活泛,完全是个棒槌,一个月下来别说养活一家子老小,就是连车份儿都挣不上来。

无奈之下,只能金氏在外面接下些缝缝补补的活,挣点钱填补家用。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这倒霉事,都让张绍庭赶上了。

这一日,张绍庭早上出车前,喝了两碗昨晚剩下的稀粥,觉着天气也不凉,就那么凉着灌进了肚子。出车才走了两条街,肚子里开始闹腾了,张绍庭忍不住了,找了厕所去方便,方便完了出来一看,登时傻了眼。

车丢了!

翌日,三人分头行动,李贺年雇了大车去往塘沽的北塘镇。严老爷子和杜心武前往家住西关的张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没事,”李老爷子慢慢道:“这阵法甚至奇特,但是也较为容易辨别,无非就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用特殊方法埋下尸身,再施以异术,但是八个方位埋下尸身后,周边逐渐会被阴气笼罩变的寸草不生。你只要找到八个寸草不生的地点,观察是不是处在五行八卦的点上,就可以确定那是不是八阴聚尸阵了。”

李贺年点头道:“好,那我明天就去。”

严老爷子嘱咐道:“切记,你不懂法术,也没有武功,遇到意外不要逞强,保住自己安危要紧。”

“那就找到施术之人,直接干掉他,”杜心武道:“一了百了!”

严老爷子道:“施术之人若是躲起来,找不到也是枉然,所以想要破这个阵法难就难在这里。”

“老爹,”李贺年问道:“这个阵法到底要怎么破呢?”

转向李贺年说:“贺年,你有灵骨护身,需要你跑一趟北塘镇了。”

“我去?”李贺年道:“可是我不懂那八阴聚尸阵,恐怕看不出所以然,耽误了大事。”

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施术的人将他制住,让他自己破掉阵法,可这年月兵荒马乱,茫茫人海,找一个故意躲起来的人岂不是大海捞针一样。

看来这件事如果真如严老爷子所料,真是非常棘手了。

严老爷子苦笑:“师祖爷到是会破此阵,破阵之法师祖爷却没能流传下来,也怪我们徒子徒孙学艺不精。”

“啊?”李贺年叹道:“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恐怕什么?”李贺年问。

“恐怕不得善终啊。”

严老爷子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说到这里爷三个都干坐着抽烟,成了闷葫芦。

莫说不懂破阵之法,就是懂得方法,没有深厚的功力也没辙。

严老爷子回忆起这段师祖爷传下来的八阴聚尸阵养尸的威力,听的李贺年和杜心武张口结舌,心惊胆战。

李贺年道:“若是待养尸成功前坏了此阵法,不就可免得涂炭一方生灵了吗。”

严老爷子道:“话虽如此,但是破阵需要有极高的功力和特殊方法,否则阵可破,但是破阵之人却得反噬,届时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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