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天师

“好宝贝！”李浩然不由得惊呼。

“这折扇如何？”李贺年得意的问道。

李浩然双手捧扇爱不释手的说道：“自古文人多爱此物，自宋以来便是文人雅士手中必备之物，到明清可算鼎盛。好扇者对精品折扇更是爱不释手当至宝藏之，莫说这柄扇，就是单单一个上好扇骨、名家扇面都不易寻。这柄扇扇骨选材是上好的湘妃竹，能工巧匠雕的花纹，在配上前朝名家董其昌的扇面，实数难得，端的是扇中的珍品。难得！难得呀！”

李浩然点头称是，小心翼翼的和霍思灵把东西收了起来，胡三爷道：“老弟你说的是啊，物件再好也不过是个物件，哪能比的人心珍贵呦。”

霍思灵忽然眨着大眼睛，瞧着李贺年和胡三爷问道：“人心大多险恶，自私自利有之，阿谀拍马有之，怎么人心会比这宝贝还要珍贵呢？”

胡三爷笑道：“这丫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心险恶不假，但是就因为人心险恶，所以良善之心就更显得珍贵无比了呀。”

霍思灵皱着眉，摸着下巴寻思一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爹赤阎罗久历江湖，深知江湖上人心之险恶，因此对霍思灵从小的教导多为如何堤防他人，如何保护自己，对于人心善之一面却很少涉及，所以霍思灵年纪虽小，但是在江湖上走动却好似老油条一般，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直到后来遇到李浩然这等宅心仁厚、心无邪意之人，就立刻就被他吸引，觉出他的与众不同并且心生爱慕。

但是对于人心之珍贵的真善美，霍思灵理解的还不够多，或者说她遇到的良善之人太少，不能体会其中滋味。不过这也不能怪罪于她，毕竟出身玄门世家，又适逢乱世人人自危之际，能保命吃饭就实属不易，更何况还要独善其身保持一颗良善之心则更难上加难咯。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出了正月，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一天，李浩然、霍思灵、腾冲、胡三爷和李贺年一行五人，打点好了行装，准备南下提亲！

胡三爷哈哈一笑道：“我们这种江湖粗人，不懂这些，既然两件都是好东西，干脆就都带上算了。”他斜着眼睛瞧了李贺年一眼问道：“老弟，你不会舍不得吧？”

李贺年把扇子收好，笑道：“哪里呀，这物件再好也是个物件，比不得人心珍贵，哪有舍不得的，浩然你把这两件东西收好，过些日子带上它们去拜会思灵的爹当见面礼。”

李浩然叹息道：“您说的可是皇宫里头啊，当然不把这样的东西当宝贝，可是这民间的东西怎么和宫里的比，想寻一把这样的好扇子，可是难上加难咯！”

李贺年笑道：“看来这把扇子，和你的意。”

李浩然忽然脸色一红，不在做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些个过往李贺年如数家珍，听的一屋子人一愣一愣的，于是李浩然忙问道：“这些事到是挺有意思，您都从哪听来的？”

李贺年笑道：“当年在京城咱们家给宫里的御药房提供药材，宫里头人多、嘴杂，宫女太监们不能随便传闲话更不能编排主子，否则被听见了轻的掌嘴，重的直接打死，那他们平日里不用当值，闲着了干嘛？扯闲篇呗，反正别是坏了宫里的规矩就行，什么秦皇五帝、秦砖汉瓦、和尚老道、玉皇大帝、猪八戒跟孙悟空、潘金莲与西门庆，有个什么话题都能扯半天。我这也都是听来的，真假我才不管，只管听一乐呵。”

“看来这奇闻异事的贤弟可真是知道的不少了，有时间你好好跟我唠唠，听上去还挺好玩的。”胡三爷兴致变得更高。

说着，一双眼睛居然冒出光来，转头向李贺年道：“爹，这宫中之物确实不俗呀！”

李贺年苦笑道：“嗯，不枉你年了几年书，还能说出这么多门道来，这东西咱们看来是件宝贝，但是当年宫中宝贝多不胜数，这也就是把普通的折扇，宫里主子们恐怕谁的手上都能有几把，主子们平常不定哪个时候高兴了，随手就把扇子赏了谁，就是宫里的太监手里有这样的扇子也不稀奇。”

轻轻展开折扇，一幅水墨山水映入眼帘，但见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山川重峦叠嶂、气势陈雄；村落、溪流、山径错落有致、杂而不乱，山色如洗、宁静深邃，当真是一幅佳作。

再看落款竟是董其昌的亲笔！

李贺年打着哈哈笑道：“这也是话赶话赶到这了，以前也没这个机会不是。这两件宝贝留在家里多年，我都没那出来看过，不过现在看到这两个物件，就又想起来当年不少的往事呢。”

李贺年叹息一声接着道：“日子一晃就那么多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呐，这两件儿东西还是当年赵公公给我的呢，现在大清国都没了，也不知道他日子过的怎么样。”

李浩然当时在京城住的时候年纪小，很多事都忘记了，微微摇摇头，李老太太点头接口道：“这和严嵩的字也有关系？咱们家在京城住的时候常买他们的酱菜，味儿正，这么多年一直吃，只是从京城搬过来以后，就在没吃过咯。”

“六必居的招牌，也是严嵩的手笔，这好几百年了，不还在那挂着呢么，所以说人归人、物归物，也许这人的德行不好，但是他能写的一手好字，也实属难得了。”

李贺年提到往事，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胡三爷轻声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凡事不过如此，不必太过计较，来看看另一件儿宝贝是嘛。”说着指了指另一个盒子。

李贺年轻叹了一声，将画轴收起，拿起了另一个长条木盒子，但见这盒子古香古色，温润厚重，轻轻打开，杏黄色缎子内衬里，躺着一把折扇。将其取出色泽古旧，扇骨油光发亮的包浆既润且透，由上好的湘妃竹所制，扇骨表面是一层浅浅的浮雕仕女图，人物细腻、传神，雕工精湛，光凭这雕工此扇就可称得上是极品。

“还有这事？”听到关于严嵩的字还有一段历史典故，胡三爷顿时来了兴致：“结果怎么样？”

“结果没人家写的好呗。奇了怪了，你说甭管是纪晓岚还是刘罗锅，那么多大臣居然没一个写字能比的过人家的，据说当年把乾隆爷气的够呛，结果那块匾也没换，到现在还挂着呢，那块匾叫什么来着……你瞅我这记性。”

李贺年喝口茶接着说道：“六必居那个酱菜园子你们也应该肯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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