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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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走约莫经过一炷香的时间,札西口中的木茶杯才自动落下,又变成一个普通的杯子,札西敲打车门怒吼:“放我出去!”马车伕好声好气和札西赔礼,“金轮行者,我们也只是替人当差的,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转轮王殿下急着找您,我这得尽快把您送进宫,之后您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们绝不碍事,您尽管放心。”札西定了定神,想想也许这样也好,有默若在,增业绝不会伤害满满,这趟也不必让默若和满满涉险,待会他和转轮王求援,转轮王一定会有最周全的方法可以帮他,想到这里,也就安静了下来。

终于马车停下,车门打开,札西走出车厢,眼前是好久不见的宫女春芳,顿时觉得异常亲切,春芳看到他也非常开心,拿起身边一碟小点心正要走过去迎接他,却又觉得好像有失礼数,马上低头弯腰行礼恭敬道:“欢迎金轮行者进宫。”札西一脸难为情马上把春芳扶起,“春芳,这是做啥?我是札西啊!”春芳回话:“哎呀,您已不是当初的札西,而是全转轮国人民都景仰的金轮行者了,当初以火焰金轮上座,已经变成茶馆说书人口里的传奇故事,不过我想行者也会饿的吧,我帮您备了一小盘您当初在宫里静养最爱吃的点心,看着您好像又瘦了些,想必是菩提寺的训练非常辛苦对吗?”札西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中午就没吃东西,现在肚子的确饿的直叫,抓起点心盘上的小点,三下五除二就一扫而空,逗得春芳哈哈大笑,“看来您还真是以前那个札西呢!”

吃完点心,春芳领着札西到转轮王寝宫,此时已入夜,宫内灯火通明,春芳向寝宫外的侍卫点头示意,“去吧,转轮王殿下和他已在内等候多时了。”札西一直听所有人讲“他”在等自己,却一直不明讲“他”是谁,实在让札西吊足了胃口,一进门,在转轮王的身边,札西终于见到这个“他”的真面目,札西惊讶到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这位“故人”,正是札西的双生哥哥—亚拉。

兄弟相见,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抱在一起,尤其是札西全身激动到直发抖,转轮王替两人打破沉默,原来亚拉是转轮王军队在金轮村附近的山沟中找到的,当龙王袭击金轮村广场时,亚拉知道龙众无法进入意识界,抓准时机先将金轮以风马送回不动如来的领域,为了预防万一,意识缝隙随即被诛业尊者所关上,亚拉也因此被困在意识界中,无法恢复元神,肉身形同植物人,可能因此龙王才将亚拉的身体丢在山沟中,但直到重伤的诛业尊者醒来时,转轮王才知道亚拉意识的所在将他救出,亚拉离开肉身太久,元神已有耗损,肉身也开始萎缩,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恢复过来,也为了怕打扰札西修炼,因此拖到现在才让两人见面。

转轮王还指了指亚拉一身帅气的军装,及腰间配的一柄威风的长剑,介绍道:“亚拉因保护神器有功,我已任命他为转轮国的千军长一职,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和你一起前往金刚焰尸林,和金翅鸟族交涉,希望能与他们结成同盟,共抗龙众。”这一切让札西惊喜万分,不只哥哥死里复生,还可以跟他一起出任务,转轮王特别强调:“与龙众的大战在即,金轮村惨案还历历在目,金翅鸟族是龙众天生的克星,此行目的不是与他们冲突,而是要建立起扎实的同盟,因此我不希望派出太多人,反而容易让人误会,该怎么做,我已交代亚拉。不过札西,我必须提醒你,我知道此行你有你想达成的目的,我只希望你相信我,并以大局为重,好吗?”札西回答:“一切听从转轮王安排。”

札西一拱手,“拜见尊者,久仰大名。”增业尊者收起刚刚跟默若有说有笑的表情,双眼直盯着札西,也不说话,札西被看到有点不知如何是好,默若见场面有点尴尬,跑去拉住增业尊者的袖子,“义父,你别吓着他了啦!”增业尊者一皱眉:“胡闹什么,我不能好好看看这位故人之子,这位未来转轮国内的大伏藏师,搞不好还是我未来的女婿哩!”说的默若一阵脸红,“义父你别乱说话喔,哼,我不理你们了。”说完气呼呼地往走廊外走去。

增业尊者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道:“札西,我跟你说,金刚焰尸林你们实在去不得,金翅鸟族绝非善类,尤其是现在的鸩后,听说你们都还跟她交过手了,还让默若中了鸩羽,这次不是在菩提寺,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没有尊者或方丈可以保护你们,你就别去送死了,尤其不准拖我家默若下水。”说完突然伸手一抓,将满满从札西的衣领中一把拎了出来,“这倒是个有趣的小东西,现在基本看不到吐宝鼬了,但你不会用牠们的话,牠只会给你添乱,先收我这替你保管着吧!送客。转轮王和他还在等你呢!”札西还来不及反应,屏风的大树头忽然活了起来,伸出枝干抓住札西的手脚,几张木制的桧木椅子竟也自己站了起来,联手把札西架了出去,而茶几上的木茶杯还跳了起来堵住札西的嘴,让他喊不出声,札西直接被送上了他来的那辆马车,马伕立刻将车门反锁,策马离开增业尊者的宅邸,往转轮王城驶去。

兄弟两人步出转轮王寝宫,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人先互相击拳,接着互碰右肩,一切都好像回到他们熟悉的村落,熟悉的草原,只要他们合作,没有完成不了的事。春芳为他们打点了数日的干粮和衣物,并把他们引入客房休息,但久别的两人哪舍得睡觉,札西开始生动地从头讲述在菩提寺发生的一切,亚拉听的是津津有味,房内烛火一夜未熄,半夜时春芳还体贴的送上夜宵,看札西兴奋地眉飞色舞的神情,心中也暗自为札西开心。天一亮,春芳就请侍卫准备好两匹上好的马,宫里的画师还特别为他们特别制作了一幅方便携带的羊皮地图,两人一翻上马,在朝霞和晨雾中奔出宫门。

当两人刚出南城门时,札西竟然发现默若早已牵了一匹棕色的骏马,在路边的大石上等着,看到札西时故意装得一脸怒气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拖拖拉拉的,我都等你们大半个时辰了。”札西又惊又喜地问:“妳怎么在这?”默若继续板着个脸说:“怎么,瞧不起女人吗?就你们俩能去,我就去不得?”讲到这里默若看札西不知道回什么的呆样实在憋不住就笑了出来,“哈哈哈,我逗你玩的啦,我早就知道你会被我义父轰走,他也绝不可能让我去冒险的,我回家是为了跟他借几件宝贝,这都还多亏了满满,不然要拿他库房的钥匙,我还得大费周章。”此时满满忽然从默若的衣袖中跳出,飞扑到札西的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留下长长的血丝,怒道:“好家伙,你这过河拆桥的混蛋,看我被抓走还没来救我,要不看在默若大美女的份上,我绝对跟你没完。”

札西傻傻地看着这一切,身边有自己最亲的兄弟、最喜欢的女孩和最会惹事的伙伴,还有什么比眼前的景象更令人开心,更值得珍惜呢?

菩提山距离转轮城不远,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一个大宅院前,札西轻声叫醒默若,“到了吗?怎么这么快,糟了,我还没和你好好介绍我义父的脾气,不过看来你得自己想办法啰。”默若向札西吐了一下舌头,门被车伕打开,默若立刻飞奔进门,札西倒是先在车内整了整衣衫,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走下车,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默若的义父很有可能是转轮国中四业尊者中唯一一位他还没见过的“增业尊者”。

门口的家丁领着札西走入宅院,一连走了三进,穿越两个庭院,才看到房子的宏伟的主厅,札西特别留心看到庭院内的花草,布置的颜色合度,搭配起来高贵脱俗,肯定是出自默若的好品味,特别的是,在这些植物上可以隐约感觉到一股在流动的生气,仿佛看得见它们一直在活动着、呼吸着一般,让札西啧啧称奇。

札西走入主厅,厅内雕梁画栋,家具都是由稀有的数百年红桧木打造,远远就能闻到木头的香气,屏风是一块巨大的横切树头,可以看到明显的年轮,应该至少有上千年的来头,坐在正中央太师椅上的是一个矮胖秃头的中年人,默若正坐在木头扶手上和他有说有笑,一看到札西进门,默若一脸开心的往前牵起札西来到中年人面前,“义父,这就是我说的札西。”“札西,这是全转轮国内,不,全世界最疼我的义父,外界都尊称他为增业尊者,主管全转轮国的生产和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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