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宠

陆怀珠还以为他们回徽州老家过年呢，见了两个家伙，又是亲又是抱，这个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们啊。一年没见，想念的不行。

两个兄弟长的越发相像了，眉眼间像李広多些，薄薄的嘴唇，显得很精明。之前多喜瘦弱，一年的锻炼使两个小家伙长高了不少，也黑了许多。

陆怀珠时间不多，叙了一会儿话之后，陆怀珠问道，“祝肆言呢？”

祝肆言在城门外等她。

一家四口坐在马车里，透过一扇小小的窗口，陆怀珠探出头，“你怎么在这儿呢？”

祝肆言挠挠头道，“方才去你家中，没见到你。”

祝肆言跟马车里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脸皮放得比苏州城墙还厚重，“道漫天寒，珠珠儿保重，诸位保重。肆言不耽搁诸位行程了，明年见！”

稚气的脸庞被冬风剌得通红，眼中全是真诚的星彩，这是陆怀珠见过，最亮的一双眼了。

这一别，山高水长，纷纷攘攘，竟是两年。

卸下帘子，稍显拥挤的马车内，陆曜给陆怀珠带上围脖，手背碰了碰她的脸，似块软冰。

陆怀珠方才见陆曜的近卫，都好端端骑在马上，一丝都不觉得冷似的，约莫是——内力？

“哥哥，你有内力吗？”陆怀珠正色问道，“能不能传一些给我，这样我就不畏冷了。”

陆蒋氏温柔地笑着斥责，“珠珠儿想什么呢，不劳而获？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陆曜解释了一番内力是何物，握着陆怀珠的手，陆怀珠果真觉得有一丝暖流随着指尖窜入四肢百骸，和喝汤不一样，内力是温暖经脉，而食物是暖和脾胃。

她之前也有问过陆曜内力之事，陆曜说他的内力还不纯熟，如今已经掌握得比较好了？

祝肆言目送马车走远，心中被剜去一块似的。随从劝道，“少爷，今日还去李先生那处吗？”

“不去了，他去京城了。”

“先生也去京城了？”那仆从嘟囔了一句。

李正德有个女儿，是侧妃，深受皇子喜爱，两年前得了一个郡主，今年又生了个小哥儿，去京城，是喝这个小哥儿的满月酒。

京城二皇子府内的李溯雪，刚得了一个哥儿，面色苍白，虽她生的艰苦，看着儿子粉扑扑的脸蛋儿，也值了。

“父亲，来了吗？”

“回侧妃，大人已经在路上了。”婢女答道。

“定要准备，最慢最软的马车。”

李正德已经七十有九了，李溯雪与她的父亲，五年未见，这次不是说她这胎凶险，父亲怕是不会过来了。他把她送到尼姑庵的那一刻，她发誓与父亲此生不复相见，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求他啊。

不曾想，这一离去，几十年，再也没回过苏州了。

城门外，风吹得光秃秃的树枝呜呜作响，卷起尘土，不类城内，城外的冬季，则是一片荒凉。

陆府几人，就等着陆怀珠回来了。陆蒋氏替珠珠儿打掩护，对爷儿俩说是缺了东西，爷儿两哪里肯信，这才几天没见啊，还要道别。

陆曜简直气得直咬牙，见着陆怀珠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腮帮才松动几分。

陆续上了马车，天气寒冷，车夫穿着件大貉子，“咻！”扬起马鞭，出城喽。四辆马车，前前后后，身侧跟着陆曜的十几个亲卫，马蹄落至上百年的青砖地，哒哒脆响。

“哦。”陆蒋氏答应了一声，随口说了一句，“今年祝家小儿怎么没来给你送别呢？”

陆怀珠只得道，他有事在忙。

每年都来道别，不来了，心中空落落的。

两个小家伙道，“哥哥方才去找你了。”

陆怀珠只好提着裙子就跑。

陆蒋氏都这么给陆怀珠台阶下，陆怀珠觉着再不出去都对不起娘亲了。

陆怀珠带着阿闪到了李记梨花酥，却不见祝肆言的身影，倒是大福和多喜见到她来了，眼泪都要掉下来，这对双胞兄弟性子皮，李広便带着他们在外头跑了一年生意，吃吃苦头，昨天爷三个才回家。

陆蒋氏对女儿与祝肆言的事情，并未插手太多，祝肆言对女儿的好，她看在眼里，女儿对他的依赖，她也都清楚。女儿上辈子，遇人不淑吧？今生能与祝肆言亲密无间，定是上辈子祝肆言对她死心塌地的照顾。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顺遂，能嫁一个知她懂她的人，有何不好呢。

亲昵地捏捏女儿的脸蛋，附在女儿耳边悄悄说，“爹爹有卷宗要交接，约莫还有半个时辰才出发。”

“在想什么呢，珠珠儿，家什都备上了吗？”陆蒋氏问道。

“娘放心，都备下了。”陆怀珠说道。

陆怀珠小脸一红，“我，我还有事呢。”

母女两亲密，陆蒋氏含笑望着女儿，陆怀珠咬唇问道，“大哥哪里去了？”

“曜儿和爹爹一起出去了。珠珠儿赶紧去再买一点坚果炒货，家里不够呢。”

腊月十五，苏州还没来得及下雪，陆府一家，喝完塘鱺鱼汤，加了醋和胡椒的鱼汤，辣辣的，流到肠胃，暖意融融，冒着寒风上路就没那么冷啦。

这次有陆曜一起回京城，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说陆怀珠都不太敢和祝肆言明目张胆的告别，因为她总觉得，陆曜对祝肆言有些不喜，虽说两人面上对彼此十分客气，男人间的气场，太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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