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争霸

所有黑狐都低下头，弯着身子，除了那个家伙，斯加用余光瞥到了那个受了伤的血晶黑狐。他径直走向大酋长，没过半秒，他想起了什么，便越走越慢，每走一步身子寄托越倾斜，头也下垂得狠狠明显。

“尊敬的大酋长，我是来自血晶氏族的战士，昨天我们在海边跟一群长相丑陋的怪物交战，现在他们夺走了我们的家，杀光了除了提前逃走外的所有氏族成员——”

“他们是谁，他们如何攻占我坚不可破的防线的！”一个穿着和血晶黑狐相似的家伙叫了起来。

“可是他们会流血，我们的弓箭手射中他们后，他们的骨头外面会平白无故地流一些血出来，就像我们受伤后会流血一样。”血晶黑狐说道，他认为这应该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吧。

大家留意着大酋长，他没有任何表示，就一直站在那里。突然，大酋长的身体像被狂风撕裂一般，化作黑色的烟雾飘走不见。

发生了什么？所有黑狐揉了揉眼睛，大酋长一瞬间就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狐丛中再次让出一条道，大家望过去，是大酋长。他漂浮离地面，悄无声息地移动过来，飘动扬起的微风竟让他的披风抬动了不小的角度。

“那群入侵你们家园的生物叫做‘卡丁’，他们来自西面的乌普拉大陆。”大酋长说着，众黑狐呱呱的闹腾起来。

乌普拉上有其他生物？黑狐族的祖先早就把那片陆地探索光了，也没遇到大酋长所提到的卡丁呀。

并且众所周知，乌普拉大陆可是名副其实的贫瘠之地，那里几乎寸草不生，连飞鸟都不愿意多停留半会。那么，乌普拉上面怎么会有一群叫做卡丁的生物生存呢？

“他们来自其他的世界，他们贪得无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杀戮与征服而获的土地。”大酋长告诉大家道。

黑狐王注意着许多黑狐的状态，他每说一句，他就能在其他黑狐的眼中看到愤怒与坚决。

“我们的月牙岛，早就被卡丁偷袭攻占了。上面生活的银鲨氏族无一幸免，卡丁甚至还残杀孩子和孕妇。”黑狐王接着说，圣地之上再无庆祝狂欢可言。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大陆，他们试图侵蚀我们各个氏族的领土，把西穷到东穷的每一寸土地都划进他们在疆域之内。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他们逐日膨胀的欲望和野心！”黑狐王能感受到，大家发怒的闷吼声越来越明显。

“血晶氏族，就是他们前进道路上的第一个受害者。”黑狐王投以泰斯曼同情与鼓励的目光，“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是时候反击，给他们看看我们黑狐族的力量！”

上千年来，不，上万年来，黑狐族未遇到过任何其他的敌人，其他对他们种族生存能够构成威胁地外敌。黑狐族唯一的敌人，可能就是他们自己——氏族之间的互相征战。

今天，得知了卡丁这个强大的敌人的存在后，黑狐族才明白，他们需要一致对外了，不，他们早就应该一致对外了。

“我相信这次氏族聚会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也没有心情欢呼了吧？”大酋长问，环视四方，没有一个黑狐敢与之对视，“正好各个氏族都在，那我们就干点我们该干的事情吧······”

天还未黑之前，山顶的地宫里面还是阴暗得跟晚上没什么两样。黑狐王盯着那个已经扩大到能够通过一个幼年黑狐的圆盘，古玛达已经很长一阵没有说话了。

黑狐王也放走了一批打算用来献祭的黑狐，古玛达就像走了，抛弃了他们一样。

“我准备好了，现在我需要通过这道门进入你们的世界。”古玛达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要过来？可是，这么小你怎么过来？”黑狐王比了比，它确实还是不够大。

“我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古玛达说，“你接下来照我所说的做就可以了。”

古玛达把详细的过程告诉了黑狐王，那些全是借用相互的魔法从而打通传送门的方法，也没有黑狐王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黑狐王一开始有些疑虑，可考虑到古玛达可是圣者，于是他便打消了拒绝对方的念头。

双方吟唱起风格不一的咒语，无形的咒文像一个个隐形的实体符号，从黑狐王那里传送入小小的圆盘，再由缓慢扩大的圆盘里面将不同的符号传输出来。

那里面发出奇怪的叫声，黑狐王很专心没去理会，可过了一会他无意识地听出了那熟悉的声音——那些全是被献祭黑狐哭泣、尖叫、苦嚎的声音。

圆盘在扩大，可怕的噪音越来越大，黑狐王和古玛达咒语对吟的频率开始变快。

圆盘周围卷起风，它们加速旋转，卷起地上的沙尘碎石，风发出的声音像老人在发出奇怪的长啸，时而掩盖住圆盘内传出来的尖叫，时而又被黑狐王的声音覆盖，时而又将圆盘里的声音死死地挡在里面。

圆盘已经扩大到一道门了，黑狐王发了个叉，想到了不好的东西，他试着停下，可身体不听使唤了，门的那头传来怪异的笑声，不知是古玛达对任务成功的欢喜，还是别的什么······

古玛达大叫一声，不知是难受还是什么，只见一只深色的手臂从门的那头伸了过来，然后是一只腿，再是另外一只手和一条腿。

一个脑袋，一个长些弯曲向后的犄角的生物从门里完完全全地来到了卡尔星上。那家伙猩红的眼睛环顾四周，裸露的皮肤上全是奇形怪状类似于一种纹身的图案。他抖了抖又细又长的尖尾巴，像是因为地宫里较低的温度而发了个哆嗦。

“黑狐王，你好呀。”陌生的声音从这个家伙的嘴里发出。

“你是谁，古玛达呢？”黑狐王退后了几步，他还不能对这家伙放松警惕。

“我就是古玛达·裂缝杀手，一直通过传送门和你交流的朋友。”古玛达蠕动着那张长满一口尖牙的嘴。

古玛达又念起了咒语，地宫的墙壁上再次投起了模糊的画面。

画面由天空向下俯视，视野不断往下缩小、缩小，黑狐王紧张了，因为现在他所看到的是血晶半岛卡基矿山以西，血晶氏族村落的画面。接着一艘艘船靠岸，无数的骷髅上岸对血晶氏族的战士们展开了进攻······

“卡丁来自其他的世界，他们贪得无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杀戮和征服而获的土地。”古玛达说，“如果再不出手阻止卡丁前进，你们将无路可退，成为他们的奴隶或者刀下之鬼。”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古玛达圣者。”黑狐王低头向对方请教。

“我没办法帮你，我能做的，也就只是指引你们如何去抵御卡丁入侵的方向。这一点你也很清楚，那就是联合其他的氏族去跟卡丁作战，然后赶走、消灭他们。”古玛达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过段时间回来找你的，我会尽快安排手下协助你。”黑狐王说道。

“不用了，他们可以帮忙，”古玛达指向那个位于地宫中央闪闪发光的门，“出来吧。”

一个个样貌跟古玛达相似的家伙排队从门里走出来，他们活动着筋骨，然后跪在古玛达身旁，准备听候调遣。

“你可以叫我们‘苏塔斯’，一个伟大的种族。”古玛达说道，“多谢你带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苏塔斯会报答你们的。”

黑狐王什么也没想了，他现在只想快点下山去安排他应该安排的重大事情。

那么苏塔斯呢？照这个样子下去，圣者的族人还会不断地从那道门里面出来。

黑狐王他需不需要加以制止呢？可古玛达是圣者啊，他警告黑狐族外族入侵的危险，还跟黑狐王介绍了一系列有关卡丁的东西。

但是，古玛达又是如何知道卡丁这么多信息的呢？

算了吧，他毕竟是圣者，身为一个圣者，他可以拥有畅晓一切的能力，这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去解释。

只是——黑狐王还是有打算的，在出征以前，他会安排好看守地宫的工作。当然，他安排的手下不仅仅是防止地宫遭到入侵，还是为了监视圣者，即使他是圣者也总有瑕疵，希望圣者不要让他失望了。

黑狐王就这样离开了。

“他们长得像只剩下骨架的猴子，但是他们比猴子却高达、敏捷、强壮得多。”血晶氏族的黑狐说着。

黑狐王没有说什么，他看着向他报告的黑狐。泰斯曼见插不上一句话，于是便退回队伍击去了，可这依然无法掩盖住它表面上和心理的急躁和恐惧。

“他知道。”斯加说道。

利加怎么可能不认识泰斯曼，他女儿可是利加两个孩子的妈妈啊。利加本想回应卡依布伊几句，但是考虑到那会让父亲的老友下不了台，利加还是控制住了。

“是什么敌人呢？居然攻破了泰斯曼布置的防线？”卡依布伊开始纳闷地自己问自己了。

斯加看了眼那两个刚才就开始在划酒拳的绿掌黑狐，都快十轮了，还没决出胜负。等会输的一方可是会特别难受的。

要知道，他们划酒拳可是有讲究的，从第一轮开始，起点为一杯酒，杯子容量大概刚好灌满一个黑狐的嘴巴。每划一轮，如果是平局，输家受到惩罚所喝的杯数将依次递增，知道决出胜负为止。

“十六杯呀——喝，喝，喝！”胜利的黑狐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了，“不许赖账，我帮你喝三杯都可以，必须喝！”

所有的黑狐们都停下了手中一切的事，他们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至少他们能够从血晶氏族的两个黑狐的话语中得出那些什么的敌人很强大的结论。

“泰斯曼·古尔，血晶氏族的酋长。”卡依布伊突然挤到利加旁边，向他介绍自己氏族的邻居氏族。

“那是大酋长？”利加边问，脑袋边被父亲使劲按下去。

利加看到黑狐王远处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说不上特别惊喜也说不上极其失望。

“唉，那些喝酒的家伙吵死了。”利加厌烦地抱怨道。

“算了吧，那些反正都是不可避免的。总有一些黑狐喜欢在庆祝的时候展现一下自己喝酒的能力。”斯加说。

“可能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吧，大酋长的事物可是要比我们这些普通的氏族酋长多很多。毕竟，他是在为所有的黑狐氏族操心呀。”斯加回答说。

“七杯呀，八杯呀······”

圣地门口处，狐灵巨雕下，有个黑狐的身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黑夜之下，斯加仍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受了伤的血晶氏族黑狐正在狂欢的黑狐群中焦急地寻找他的酋长。

出事了，斯加也开始用目光扫视，希望能发现那个家伙的酋长。

黑狐王来了，朝他以礼俯首地黑狐群像翻滚的波浪一样，从靠近通往山顶的方向传了过来。

天漆黑黑一片，氏族聚会已经进行到第二天了，昨天大家晚上玩得尽兴，醉倒的黑狐一到夜里瞌睡补好了又来跟伙伴一决高下，像堆傻子一样奇怪地笑啊笑。

“一杯呀，两杯呀，三杯呀，四杯呀······”利加陪斯加走在圣地的狂欢大街上，到处都是饮醉的酒虫。

“都过了一天了，怎么大酋长还没现身？”斯加听得出来，儿子很想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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